專欄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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揚・海爾耶在阿默斯福特市郊打造一座生態農場

位在荷蘭中部的阿默斯福特(Amersfoort),是個不太常出現在旅遊指南的城市,這裡居住了十五萬人口,也是東西向與南北向鐵路交會的重要樞紐。從阿默斯福特中央車站搭上公車,大約十五分鐘車程,再沿著綿延的草原徒步十分鐘,Eemlandhoeve農場的入口,出現在眼前。

在農場員工的指引下,我找到了農場主人揚・海爾耶(Jan Huijen)的辦公室 ,他站在滿地的書堆中,迎接我的來訪。在這之前,他正從牆上書架拿出了幾本書,和另一位訪客介紹蘇聯經濟學家謝爾蓋・布爾加科夫(Sergej Bulgakov)和 亞力山大・洽亞諾夫(Alexander Chayanov)的著作,這兩位學者對農業有著類似的見解:農業生產行為的本質是為了農民自身的生存,而不是為了工業發展、資本市場而存在。

房間入口,掛了一張海爾耶的海報,他帶著頂圓帽,穿著皮製背心和襯衫,腳穿長靴,站在草地上,背後是他的牛群,他的手上還捧了本書。我眼前的這位牧人,更像一位哲學家。

農業型態 大農小農哪種比較好?

在台灣,應該鼓勵發展大農,或者支持小農?應該致力拓展外銷,或者推動地產地銷?農業應該選擇哪條路,這番辯論往往很難有定論。相較荷蘭,在高科技、規模化的農業生產已成主流,而且每年藉此賺飽大量外匯的荷蘭,似乎已經不用對這個議題耗費唇舌。

然而,阿默斯福特市郊,同一個村子裡,比鄰的兩間農場,卻選擇了截然不同的發展路徑,他們的故事,宛如「大小農之爭」的縮影,吸引許多人前來一探究竟。

從海爾耶經營的Eemlandhoeve農場望出去,就可以看到沙普(Schaap)家族經營的酪農場,龐大嶄新的牛舍。

海爾耶和沙普兩個家族,彼此是世交,也是同一個教會的教友。沙普家族決定成為專業酪農,專攻外銷市場,1950年代他們只有50頭牛,為了提升競爭力,一路擴大飼養規模,2006年規模增加為250頭,並興建了新牛舍,接著,2012年開始引入擠乳機器人、餵食和清掃的自動化設施。至今,由年輕一代的格力特・沙普(Gerrit Schaap)接手,已經達到700頭規模,是當地最大的酪農戶。

海爾耶的父親早年也是養牛,他接手父親的農場後,在1993年成立Eemlandhoeve,致力投入生態農業,打造地域食農文化。海爾耶指出,英文的農業agriculture一詞,這個字本身就內含著culture(文化),只是在全球化和自由貿易的影響下,在地的農業和農村文化,漸漸消失,食物供應鏈越來越複雜,大規模生產的廉價食物充斥市面,生產者和農民的關係越來越遙遠,而他想重建兩者之間的橋樑。


Eemlandhoeve農場裡的小型育苗溫室

在地生態農場   環境教育場域推手

現在,Eemlandhoeve農場有餐廳、有提供城市居民舉辦聚會和食農教育的場地,有種滿多樣蔬菜和果樹的有機菜園,也有提供藝術家創作裝置藝術的空間,還有一區正在打造中的帳篷區,海爾耶笑著說,這是打算要讓青少年遠離3C產品,享受自然、沉澱身心的空間。

農場的另一角,養了幾箱蜜蜂,海爾耶展示一個特製的壓克力透明蜂巢 ,這是為了讓來參觀的孩子可以認識蜜蜂如何築巢。旁邊的生態池,除了種滿各種植物,也是上百種鳥類的棲地。正如同海爾耶所形容的,他的農場是一個鄰近都市的綠洲。


用來進行食農教育的蜂箱


生態池提供了野鳥棲地

2007年,海爾耶因為長期在推動地域食農文化,獲得了西科.曼斯霍特(Sicco Mansholt)獎的肯定。西科.曼斯霍特是前荷蘭農業部長,1958年,他擔任歐洲農業委員會主席,是歐洲共同農業政策(CAP)的重要推手,鼓勵農民生產,有效的解決了戰後糧食短缺造成的飢餓問題。他也推動規模化、科技化的農業生產,讓荷蘭發展成世界重要的農業出口國。

曼斯霍特晚年卻開始意識到規模化農業生產,對環境造成的負面影響,對自己曾經制定的政策有所反思,但年事已高的他,已經無能為力。因此,當他過世後,他的朋友成立了以他為名的西科.曼斯霍特基金會,推動永續農業,並舉辦西科.曼斯霍特獎。曾獲得該獎項的,還有來自義大利,發起「慢食運動」的卡羅・佩屈尼(Carlo Petrini)

民眾食安意識覺醒 認養自己的食物

有了這個獎項的肯定,讓海爾耶對自己所投身的工作更加堅定,也讓他的農場更受矚目。他帶著我到農場的員工休息室,幾位從荷蘭各地來到這裡打工換宿的人,上午的工作恰好告一段落,圍在長桌邊喝咖啡,也討論對農業的想法,在我來訪的這天,還有位來自巴基斯坦的先生,趁著到荷蘭出差的空檔,特地來拜訪海爾耶。

休息告一段落,海爾耶帶著包括我在內的幾位客人,去看他的牛群 。走到草原上後,海爾耶卻沒有如我期待的,開始長篇大論向我們介紹他的牛怎麼飼養、使用什麼樣的農法。他只是默默的走向牛群,一邊拍手,一邊發出呼聲,牛群在他的引導下開始慢慢移動,很快的,我們就被有大有小的一群牛給包圍。

一行人跟隨他的腳步,跨越幾道有高有低的柵欄,海爾耶開始請同行的幾位男士,協助他移動布置在草原上的幾道長繩索,來控制牛群的移動範圍,不要一直停留在同一塊區域,以維持地力,我則在一旁觀察他們的工作。


海爾耶的農場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訪客

「每隻牛都有他的個性,有些害羞,有些粗魯」,海爾耶帶著我們走近牛群,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其中一頭母牛,介紹著其中幾頭牛,這時候我才意識到,原來我們距離旁邊的一頭大公牛十分接近,但Jan對他的牛十分熟悉,在他的掌控下,牛群十分穩定,雖然是第一次在沒有柵欄的狀況下,走入牛群中,倒是一點也不擔心。

Eemlandhoeve大約飼養40頭肉牛,毛色金黃,是來自南法的品種Blonde d'Aquitaine。夏季天氣溫暖,牛群大多在草原上放牧,冬季則住在牛舍裡避寒。剛出生的小牛會跟在母牛身旁生活4到6個月,小牛能夠充分得到照顧,也能從母牛的乳汁獲得良好的免疫力。牛肉除了在自家的農場店鋪和網路販售之外,消費者也可以透過「認養一頭牛」網站來認購。

2001年,荷蘭爆發口蹄疫,為了防堵疫情,數以萬計的動物遭到撲殺,為了幫助農民挺過這波產業低潮,一群市民和stichting Milieubewustzijn(環境意識)基金會發起了「認養一頭牛」行動,在五年內協助80個農場,募集了兩千位的認養人。後續也有人用同樣的方式發起「認養一隻雞」、「認養一棵蘋果樹」的行動。

雖然隨著口蹄疫情趨緩,政府補貼進場挹注產業,這股消費者挺農民的熱潮逐漸消退,歷經組織重整,「認養一頭牛」至今仍維持50個農場、八百位認養人的規模。點近網站上的地圖,除了Eemlandhoeve農場之外,也可以看到其他農場的介紹,消費者可以選擇自己想加入的農場。有著穩固的消費群支持,這些以小規模、友善飼養特色牛種的農場,才得以延續下去。

這樣的銷售模式,和海爾耶一直推行的理念不謀而合。雖然主流的大農生產模式,並不容易改變,但只要依循著拉近生產者和消費者的這個價值,人們就能激盪出各種多元的新型態商業模式。

面對荷蘭農地稀少、價格昂貴,讓有心想從事友善耕作的青年農民,不得其門而入的現況,海爾耶也特別有感觸。他的兒子也跟他一起投入農事,但他們家同樣面臨貸款壓力,海爾耶提出他的想法:「我們的農場能不能不只是家庭資產,而是可以成為屬於社會的資產?讓更多市民參與進來,一起投入農事,我提供你這裡生產的,新鮮自然的農產品和肉品,這樣我的兒子或者其他年輕人,或許就能更沒有負擔的當一個農民,農產品也可以有合理的價格,這也可以是一個新的商業模式。」

該朝向哪種農業型態  土地會告訴你答案

在拜訪行程的最後,我向海爾耶請教,究竟應該如何看待大小農的辯論,農業最終應該走向哪個方向,對於這樣的提問,海爾耶似乎已經習以為常。他說,雖然他和隔壁沙普家族的農場,是截然不同的生產模式,但他們一向彼此尊重在經營農場過程中做出的每個選擇,抱著開放的心態了解對方的做法。

海爾耶說:「身為一個基督徒,當我上教會的時候,我們不說話,我們只是傾聽」,他認為辯論只是立即的反應,人卻沒有辦法藉此看見自己的內心。面對每位訪客,他總是說的很少,而是留更多的時間,讓大家自己在農場裡觀察、體驗。「當你自己體驗過後,再重新思考,你就會有自己的答案」 ,海爾耶說。

海爾耶舉了一個例子,有一次記者來採訪他和隔壁農場主人格力特・沙普,當記者問格力特,乳價已經持續低迷三年,成本比市價還要高,他該怎麼辦。一陣沉默之後,格力特回答記者,我會加入海爾耶的這個地產地銷系統,我可以把我的牛奶,直接供應給阿默斯福特的市民。

如同奠定歐洲農業政策的西科.曼斯霍特晚年時的自省,以及他從鄰居格力特身上看到的轉變,海爾耶認為,只要他們持續扮演著農村和都市之前的橋樑,找到更多有相同理念的盟友,讓更多人走入他們的農場,傾聽內心的聲音,人最終都會選擇回歸在地、走向自然。

學科
動物, 農業, 生活
關鍵字
在地生態農場, 酪農戶, 環境教育, 大小農, 慢食, 荷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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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va Lanxmeer社區居民蓋文為訪客解說導覽

兩位從德國開了五個小時的車,遠道而來的記者,一邊和社區居民道歉,解釋他們不了解社區中不能隨意開車進入的規矩,一邊連忙將他們的藍色小車,移往社區入口處的公共停車場。

在造訪位在荷蘭庫倫博赫(Culemborg)市的永續社區Eva Lanxmeer之前,負責安排導覽與採訪行程的窗口,也是社區居民的蓋文・維爾謝爾(Gerwin Verschuur),就在信件裡提醒,他將同時接待我和另外兩位德國記者。即使是已經設立將近三十年,這裡每年仍然吸引不少來自荷蘭各地,甚至世界各國的訪客,前來學習。

時間回到1990年代,當時荷蘭政府計畫在二十年內,建造八十萬戶新房屋。「荷蘭政府認為,隨著高齡化、離婚率增加等人口結構的變化,未來對於住屋的需求會增加,所以才有這樣的構想。不過,荷蘭是一個人口密集的國家,政府希望能夠有計畫的規劃一些新市鎮,而不是隨處任意蓋房子」,維爾謝爾解釋。

眾志成城 形塑永續社區

一群已經意識到氣候變遷、地球暖化等環境問題的都市規劃師、建築師,希望藉由這樣的機會,嘗試打造永續建築。「這些有空間專業的人認為,既然政府要在接下來二十年蓋這麼多房子,那就要蓋得永續」,維爾謝爾說。

一手催生Eva Lanxmeer社區的規劃師瑪琳・卡普登(Marleen Kaptein)就是其中之一。她希望落實樸門的理念,打造出永續的現代都市典範,她從文化、建築、地景、水、能源、交通、都市農耕和公民參與八大項目,分別提出細部的構想,和庫倫博赫市政府一拍即合,市府提供了一塊公有地,1994年,卡普登開始在這塊距離庫倫博赫車站步行大約十分鐘距離的土地上,實踐她的藍圖 。

維爾謝爾順勢從停車場開始介紹社區的規劃,為了讓孩童和長者可以自在的在社區中活動,車輛是不能開進社區中的,必須停在社區停車場,再步行進入,除非要搬運大型物件,才能破例。「我們鼓勵大家少用車,這裡有八十個家庭加入共享汽車的系統,我自己就跟另外兩個人共享汽車」,他說。


德國建築師設計的溫室節能屋

社區中的房子也分別由不同建築師設計。其中有一區的房子,看起來和溫室一樣,有著尖尖的玻璃屋頂 ,維爾謝爾說,這批建築是一位來自德國的建築師所打造的,他來到荷蘭之後,觀察到這裡有大量的溫室,靈機一動,把房子設計在溫室裡面,溫室的保溫效果,可以省下很多使用暖氣所消耗的能源,在天氣熱的時候,就打開通風。

另外一區的房屋,則有著大片傾斜的綠屋頂 ,屋頂旁邊的溝渠,可以引導雨水進入集水系統,維爾謝爾說,上面的植栽也提供了蜜蜂和其他昆蟲的棲地。每年他們會在屋頂上做一次除草、施肥,同時也移除不小心長出來的樹苗,確保屋頂結構的安全。


大片傾斜的綠屋頂以及讓屋頂旁邊的溝渠,都是引導雨水進入集水系統的設計。

在社區裡走著的同時,維爾謝爾隨手在路邊的果樹,採下覆盆子、櫻桃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漿果,分給我們享用。他解釋,樸門設計的原則,是每樣設計都至少要有三種功能,種植果樹,不只能綠化社區,還多了享用水果的樂趣。

他也舉例,Eva Lanxmeer社區旁的都市農園 ,除了生產蔬果花卉,供應給社區裡的居民,也有健康照護、食農教育的功能。社區一角的水池,不只是造景,也是處理中水的淨化系統,同時又提供了野鳥的棲地。而放眼整個社區本身,同時兼具了有居住、工作、食物生產和休閒等多樣的功能,「很多住在我們社區附近的民眾,也喜歡來這裡散步休閒,這讓我們的價值,能夠被更多社區外的人欣賞、看見」,維爾謝爾說。


Eva Lanxmeer社區旁的都市農園

居民參與公共政策  規劃想要的生活

目前,Eva Lanxmeer社區裡有大約三百戶居民,是荷蘭規模最大的永續社區,但維爾謝爾也提到,這個計畫誕生有其特殊的條件,他坦言:「一般的開發商並不會這麼積極的以永續為出發點,他們還是比較在乎能不能獲利,如果是在私有地上的建案,公權力也沒有太多空間可以要求他們」,言下之意,像這樣政府提供公有地,和有理念的規劃師合作進行規劃,其實很難在荷蘭其他地方複製。

和阿姆斯特丹僅有一岸之隔的阿爾梅勒(Almere)市周邊,許多開發商,正在這片40年前才填海造陸出的新生地上,如火如荼的打造各種導入高科技的實驗新市鎮。不過維爾謝爾認為,科技並不是唯一的解方,再先進的科技還是得看人怎麼去運用,社區居民的公眾參與和社區自治,才是社區能否保持活力的重要因素,這也是Eva Lanxmeer十分重視的一環。

「大家會形成一些團體,如果有什麼想法或新計畫,可以在我們的社區委員會裡提案,大家就能進一步討論可行性」,維爾謝爾說。例如由居民組成的Terra Bella基金會,以關注公共綠帶為出發點,2004年開始,他們和庫倫博赫市政府展開正式合作關係,有了實質影響公共政策的管道。從社區走到都市農園的途中,經過一大片果園,園子裡還有不少綿羊,悠閒的在草原上吃草 、休息,維爾謝爾為我們解說,這片果園就是Terra Bella基金會努力的成果。


Eva Lanxmeer社區居民協助水公司維護的土地

個案經驗難複製  散播理念成主要目標

這片土地是一家生產瓶裝水的Viten公司所持有,長期以來業者對這塊地沒有太積極的作為,Terra Bella基金會和庫倫博赫市政府,於是和Viten公司協商出一個合作方案,由社區居民來協助維護這塊土地,他們在上面種滿在地品種的蘋果樹,讓這片綠地成為居民可以共享的公共空間,同時也能涵養水源,具有生態功能。果園中放羊,省去維護草地的人工,羊養大之後,羊肉也可以分享給居民。每年九月,蘋果成熟的季節,居民們會聚集在果園,舉辦收穫派對,一起加工採收下來的蘋果,製作蘋果汁。


Eva Lanxmeer社區的都市農園也是兒童常來嬉戲的地方

正如當年瑪琳・卡普登和庫倫博赫市政府簽下合約時,曾經對市府說過「你可以無償使用我的規劃,只要你願意全盤接受我的理念」,儘管要再打造另一個Eva Lanxmeer,並不容易,維爾謝爾仍然告訴我們:「只要任何人想了解這個社區的概念,我們都願意不計酬勞的提供協助。」

學科
生活, 城市
關鍵字
永續社區, 共享汽車, 荷蘭, 公共政策, 社區規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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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創企業Dutch Awearness設計可百分之百回收的工作服

身穿螢光黃、亮橘色工作服的模特兒,從舞台上緩緩走向台下的群眾身旁,背景則播放著一張又一張讓人觸目驚心的海洋廢棄物照片。 

在2018年荷蘭循環經濟週的會場上,這家由荷蘭的新創企業Dutch Awearness安排的另類時裝秀,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國、數百位參與者的目光。Dutch Awearness創辦人里恩・奧圖(Rien Otto)研發出百分之百以聚酯纖維製成的布料,不僅可以完全回收再利用,而且他所設計的工作服、餐廳服務生的制服,只租不賣,業者租用這些衣服,到達使用期限之後,由Dutch Awearness負責回收,藉此打破一次性購買造成的廢棄物問題。


新創企業Dutch Awearness在循環經濟週展示可回收的工作服

意識到線性經濟發展模式,快速消耗地球資源,可能導致的環境危機,循環經濟漸漸成為國際間熱議的新詞彙。循環經濟和資源回收的概念有所不同,回收僅是在生產過程中產生的廢棄物,分離出一部分可再利用的物質,製造成新產品,最終仍會產生許多無法回收的廢棄物。循環經濟則強調打造一個封閉零廢棄的系統,首先,透過改變設計,減少製程中可能產生的廢棄物,還要再將廢棄物,轉化為用來再生產的原料。

從循環經濟的概念出發,荷蘭掀起了一股創業風潮。位在鹿特丹水岸的Blue city,就是循環經濟圈極具知名度的新創基地。

循環經濟成新商機   創業基地冒新芽

周末的鹿特丹布拉克(Blaak)車站旁,熱鬧的露天市集,小販們兜售著各式蔬果、二手衣還有古董家具。依照手機導航的指示,沿著水岸走到Blue city的所在地,外觀看起來像是座廢棄的建築物,讓人有些懷疑是不是走錯地方。

事實上,這裡真的曾是一座廢棄多年的游泳池 。走進當年的戲水區,又高又長的滑水道、牆上鮮豔的熱帶風貌彩繪,都還保留著。Blue city工作人員路克・莫倫納(Loeke Molenaar)指著戲水區上方的圓頂玻璃帷幕,向來參加導覽團的人們解釋,「現在你們進到這裡,應該可以感受到裡面滿熱的,這個戲水區的設計就像一個溫室,後來新的團隊接手之後,也確實讓它發揮溫室的功能,運用這個空間來種菇」,她說。


廢棄的游泳池現在成為新創企業的基地

這個游泳池曾是許多鹿特丹市民的共同回憶,卻因為財務問題在2010年一夕倒閉。三年後,一位叫做希曼・考克斯(Siemen Cox)的年輕人因緣際會用不可思議的低價,買下了這座建築物,他在這裡創立了Rotterzwam公司,回收家戶的咖啡渣來做成養菇的太空包 ,有興趣的民眾也可以買一桶現成的材料包,在家種菇來享用。


希曼・考克斯回收家戶的咖啡渣做成養菇的太空包

希曼・考克斯的創業行動,漸漸吸引一群志同道合的年輕人進駐Blue city。他們回收廢棄建材和醫院拆下來的舊電線、管路,裝潢出現在的辦公空間。

艾瑪・范德萊斯特(Emma van de Leest)就是其中之一,她是一位生物設計師(Biodesigner),對鑽研生物材料情有獨鍾,還在Blue City的地下室,打造了一間實驗室,讓有興趣進行相關實驗的人,都能來申請使用。生物設計師不只是設計師,同時也像是農民,他們播下菌種,在一定環境的控制下,仔細培養,讓菌絲體結構長成他們想要的形狀。

「你能想像嗎,用細菌來織出一件外套,或者用細菌和藻類,來為布料染上色彩,這些聽起來很像科幻小說的情節,其實已經有人在精密的實驗室裡做到了,這種會生長的材料,是未來的趨勢」,她熱情的對來參加工作坊的十幾位民眾介紹著生物材料的趨勢。


艾瑪正示範如何把菌絲體跟麥稈混合

這天工作坊的主題,是如何用菌絲體來製作容器。艾瑪把麥稈和菌絲體混合之後,放進模型中 ,再擺到保溫箱裡,讓菌絲體在恆溫環境生長幾天,滿滿的白色菌絲體就會完全包覆麥稈,形成一塊像是保麗龍一樣的物體,具有耐震緩衝的效果,同時又是可分解的自然材質。艾瑪解釋,這種材質可以取代保麗龍,解決環境問題,麥稈也可以換成麻布、草莖等其它生質廢棄物。

鹿特丹港邊,一間叫做Uit Je Eigen Stad的餐廳,主打都市農耕的概念,所使用的食材都是來自餐廳旁的菜園。餐廳也有一部分蔬菜來自魚菜共生系統,蔬菜的種子會撒在麻質的栽培墊上,蔬菜收成後,這些麻質墊料就成為廢棄物。艾瑪就曾和 Uit Je Eigen Stad 餐廳合作,利用這些麻質墊料來栽培菇類,種出來的菇,又能夠再回到餐廳,作為食材。


用菌絲體和麥稈製造出的容器可取代保麗龍

艾瑪說,他們曾經接到德國番茄農來訊詢問,能不能代為處理他們栽培過程中產生的廢棄墊料,但Emma認為,他們不希望把廢棄物運到太遠的地方處理,因為這又會造成更多資源的浪費。怎麼打造在地的循環系統,解決在地的問題,是他們想努力的目標。

剩食加工的出路 生物可分解新素材

如何解決剩食,也是另一個熱門的循環經濟議題。瓦赫寧恩大學食物與生質研究中心專案經理多恩・帝莫曼斯(Toine Timmermans),長期關注荷蘭的剩食問題,也協助過幾家嘗試將剩食加工成食品的社會企業,例如用麵包釀造啤酒,以及將超市醜蔬果加工成濃湯和醬料調理包的Kromkommer等。

Kromkommer在兩年前成立了荷蘭第一間專門加工剩食的工廠,每天可以處理一萬公斤的醜蔬果。「這些雖然都是還能夠再使用的良好食物,但小規模加工,卻使得成本更高」,帝莫曼斯指出。在瓦赫寧恩大學的支持下,Kromkommer和幾家社會企業在校內開設了第一家店面,帝莫曼斯認為這不是有效的解決方案,「我看到很多年輕的社會企業家想要解決問題,不過如果想要有影響力,還是要有能夠接觸到更廣大消費者的管道」。


用芒果皮跟鳳梨皮製作出的可分解皮革

帝莫曼斯的觀察,其實也正是許多以循環經濟為出發點的社會企業、新創團隊所面臨的挑戰。

Blue City的一樓大廳,展示了這些新創企業的產品,一位在這裡工作的年輕創業家,拿起一個皮包,介紹起這樣產品的特性。它的原料是來自於廢棄的鳳梨皮和芒果皮,看起來和真的皮革 沒有太大的不同,而且還具有生物可分解的特性。

「我們認為,既然快時尚是很快就會消耗掉的商品,就更應該使用這些對環境友善的生物可分解材料」,她說。不過,這種人造皮革目前還得克服防水的問題,雖然有一些化學塗料可以達到防水效果,團隊希望能研發出生物可分解、對環境友善的塗料,「他們還在找尋下一步的資金來源」,這位年輕創業家微笑著補上了最後的結論。

學科
科學, 生活, 城市
關鍵字
循環經濟, 鹿特丹, 游泳池, 菌絲, 生質廢棄物, 剩食加工, 生物可分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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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上擺著一盆小動物的骨頭,一旁的書架上還放著幾片乾燥的魚皮,牆邊的層架裡,擺著各式各樣顏色不同的乾燥海藻,仔細一聞,還能聞到屬於海岸的那股鹹腥味。荷蘭設計師寧克爾・霍夫利格( Nienke Hoogvliet),位在海牙的工作室,就像一個小型的自然標本館,雖然是一位設計師,但她的工作過程更像在進行科學實驗。

「我從七歲就決定成為一個素食者,在我的創作過程中,我一直在探索各種自然素材」,霍夫利格說。從小就喜歡跟著父母親近自然,喜歡動物,讓她培養出對環境的關懷。在成為一個設計師之後,她的創作理念,也反思著人類行為對環境的衝擊。

創作實驗室 自然材質是王道

霍夫利格拿出一片片乾燥魚皮,還有一張椅面用魚皮來製作的板凳,這是來自北歐,加工保存魚皮的古老技藝,在沒有化學纖維的時代,人們善用大自然現有素材,霍夫利格也嘗試利用魚皮堅韌的特性來創作。


來自北歐,加工保存魚皮的古老技藝

她還拿出幾根雞骨頭排成一列,說明她正在進行中的計畫。「我想先實驗工業化集約飼養、放牧和有機這三種方式養出來的動物,骨頭質地有什麼不同」,霍夫利格解釋。她曾經拜訪過一位製作高級骨瓷的匠師,匠師告訴她,因為現在的經濟動物大多是在密集的飼養環境中生長,骨頭質地往往因為缺乏運動,太過脆弱,沒辦法拿來當成骨瓷的原料 ,「現在只有馬骨能夠用來當原料」,她說,這樣的現象,也引發了她的靈感。

2014年霍夫利格開始鑽研海藻,將它作為創作素材,主要是注意到時尚業的污染問題和微塑膠對海洋的影響之後,希望找到替代化學纖維的可能性,「我不想要用指責或者是指導的方式,來告訴一般人環境的問題,我希望我的作品和理念之後,能夠引發人們自己做出一些思考」,她說。

快時尚的反思  化學纖維的污染

時尚產業並不如表面上的光鮮亮麗。色彩繽紛、質地與機能不同的各式紡織品,製造過程中,使用的全氟化合物、溴化阻燃劑等化學毒物,可能進到環境中,甚至傷害人體,根據聯合國歐洲經濟委員會的統計,2000年到2014年間,全世界的服飾產量成長了一倍,快時尚產業的興起,讓人們衣服越買越多,也越丟越快。如今,紡織業貢獻全球近20%的廢水,占了全球碳排放量的10%。

雖然化學纖維的普及,為紡織業帶來革命性的改變,但化纖衣物在洗衣過程中,所沖洗出的微小塑膠纖維,也在海洋生物的體內被發現。

微塑膠對海洋生態系的衝擊有多大,以及它們若是隨著食物鏈,進到人體中,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,還需要更長期的研究。在許多環保團體的倡議下,減少使用一次性塑膠製品,已經逐漸改變了許多民眾的生活模式,不過,如何減少化學纖維的使用,仍然是一大挑戰。


資料來源:引用紡織所2018年2月出刊的「全球纖維生產量統計」一文

根據統計,2017年全世界的天然纖維產量為2677萬噸,其中2543萬噸為棉花,占了大約95%,再來是羊毛和絲,各占大約4.3%和0.7%的產量。但是棉花、麻等植物纖維的生產,都需要使用土地,尤其棉花更是耗水的作物,在全世界最大的棉花生產國-中國,就有著棉糧爭地的現象,種植棉花換取經濟收入,卻排擠了糧食作物的生產。

創新海藻新發展  串起產官學

一般人對海藻的印象是柔軟而脆弱,很難相信這種質地怎麼可能製成織品。霍夫利格解釋,海藻的纖維質大約占20%(棉花為100%),所以只要能先分離出海藻中的纖維成分,就能像棉花一樣紡成紗,然後染色織布。早在15年前,比利時已經有廠商研發出利用海藻製造紡織品的技術,但是因為沒有商機,當霍夫利格找上他們,希望尋求協助時,他們興趣缺缺。

「為了要完成這件事,我也讀了不少相關的書和論文,也試著去找一些學校的實驗室能不能和我合作、幫我研究一些問題,不過很難找到真的能合作的單位,我做這些都已經不太像是一個藝術家的工作了」,她笑說。

在霍夫利格製作海藻織品的過程中,位在蒂爾伯格(Tilburg)市的織品博物館是很重要的支援,裡面設置的織品實驗室,有各種織布設備提供藝術家和學生申請使用,她利用博物館的資源,完成了一些作品。


霍夫利格試驗用不同海藻在不同材質上染色

另外,她也實驗了利用不同海藻在縲縈、羊毛、棉布等材質上染色,會出現什麼樣的色彩。「比如說這種海藻是紫色的,煮過之後染在布上,原本的色澤就不見了,我還在嘗試可以怎麼保留住本來的色彩」,霍夫利格說。

有了初步的成果,接下來就要能夠協助她跨足大量生產的廠商,但荷蘭已經幾乎沒有紡織業者。在Taiwan Dutch design post的引薦下,霍夫利格曾在2017年底來台灣進行為期五周的參訪與調查。台灣不僅仍保有一定規模的紡織產業,同時也有食用海藻的飲食文化。在台灣的期間,她拜訪了北海岸的漁村,實地在台灣採集海藻,在成大舉辦海藻染色工作坊,和學生一起動手做實驗,也拜訪了一些紡織業者,找到願意和她合作進行研發的夥伴,現在她只希望能盡快找到資金挹注。

深知時尚產業在光鮮亮麗的背後,其實衍生了不少環境問題,霍夫利格說,她的操作方式,如果是小量生產,對環境並不會有負面影響,若是未來進到大量生產的階段,會產生什麼樣的問題,也得先做了才知道,但她希望能夠和合作的廠商,討論出盡量減少環境負擔的方案。

你的傳統 他的新鮮貨

在東方,人們食用海藻已經有悠久歷史,在西方,海藻作為一種食物,仍是新觀念。不少西方人對於海苔、海菜的味道,還不太能接受。

積極在荷蘭推廣利用海藻的Stichting Noordzeeboerderij(北海牧場基金會)創辦人庫恩・凡・史旺(Koen van Swam)表示,海藻絕對是深具潛力的「未來食物」。史旺指出,目前海藻超過15000種,大致分為紅藻、褐藻和綠藻三大類,「不過每一種海藻的營養成分差異都很大,就像我們不會把蔬菜中的馬鈴薯和花椰菜拿來比較一樣,但我們對這種古老的植物,仍然所知甚少」,他說。

接下來十年,荷蘭北海即將興建離岸風力電場,史旺認為這是一個機會,應該將這些離岸風電設施結合海藻農場,不僅可以孕育漁業資源,也可以固碳,海藻又可以發展出食物、動物飼料、織品、生技產品等多樣加工品,可說是一舉多得。


海藻紗

在這個仍然對海藻陌生的國度,史旺野心勃勃地說,要推動荷蘭成為世界上最佳的海藻產品製造國。對於餐桌上時時見到海菜的東亞居民來說,這個目標聽起來似乎有些狂妄,但已經視海藻為家常便飯的我們,又是否真的透徹了解了這種植物的潛力?未來的餐桌和衣櫃,會出現什麼新面貌,人們也許可以有更多不同的想像。

 

學科
植物, 海洋, 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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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藻, 魚皮, 化學纖維, 汙染, 快時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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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機從史基浦機場起飛不久,從機艙內往下望去,翠綠的平原上,坐落著一片片格局方正、排列整齊的白色建築群。壯觀的玻璃溫室設施,是荷蘭特殊的地景,透過精準控制光照、溫溼度,終年生產各式各樣的花卉和蔬果,讓大多數國土低於海平面的荷蘭,逐步打造農產出口奇蹟。

荷蘭西南方的韋斯特蘭 (Westland),是全世界溫室設施密度最高的區域,這片2400公頃的區域,鄰近港口,到機場的交通也十分便捷,各種農產品可以用最快的速度,送往世界各地。荷蘭74%的園藝商都集中於此地,養活了五萬個員工和他們的家庭,每年創造的產值高達40億歐元。

2018年春天剛開幕的世界園藝中心 ,這個設立在一座大溫室中的產學合作新基地,野心勃勃的要引領韋斯特蘭,甚至整個荷蘭的溫室設施栽培技術,繼續穩坐世界第一的位置。

世界園藝中心的共同創始單位Demokwekerij Westland主任歐文・卡多爾(Erwin Cardol)表示,一開始的構想,是基於伊拉斯謨斯(Erasmus)、萊頓(Leiden)和台夫特(Deflt)三所大學有增建校舍的需求,產業界也希望能夠有一個進行研究的專屬空間,後來他們決定將兩者結合,七十家廠商聯合投資成立了這個中心。

中心內除了有辦公設施、教學場所、商業展示空間,還有一座座小型溫室隔間,可以作為教學用途,也可以讓園藝商進行各種試驗。在這裡,廠商可以快速找到學術團隊,為他們解決問題,快速開發新技術。

「我們想讓產學之間能夠在這裡產生更多的連結,激發靈感,發展出更多創新的計畫,用有限的自然資源,生產健康的糧食,提供永續的產品,這是我們的責任」,卡多爾說。他列舉目前中心裡幾項主要的研究,包括生物防治、使用生物刺激素(Biostimulants)來改變番茄的風味 、植物生長調節劑和LED光源等項目。

雖然研究項目十分多元,難以一一說明,卡多爾指出,整個中心的研究整體來說仍朝著幾個大方向前進,首先是讓溫室從消耗能源的設施,轉化為生產能源的設施。這樣的研究已經進行了幾年,也有一些階段性的成果,可以用更少的能源,來栽培特定作物。

「我們還有一個更大的野心,就是不使用土壤,來栽培出更多的作物,例如蔬菜、切花等」,卡多爾說。

負責規劃世界園藝中心水循環系統的Priva公司策略開發專員揚・韋斯特拉(Jan Westra)指出,荷蘭的法律對於溫室栽培業者的有嚴格的規範,必須妥善回收水,而精準的管理灌溉,對業者來說也可以增加收益。

他舉例,草莓這類柔軟的水果,容易因為水分拿捏失準造成爛果,他們先計算植栽需要多少水,在夜晚時先保持在低水位,再讓電腦系統根據氣候來決定要不要多澆水,如果晚上吹了乾燥的風,就多澆些水。整體節水了三成,產量增加兩成,還節省了10%的人力,「草莓如果爛掉了,還得花人力去摘乾淨,同時又沒有任何產值」,韋斯特拉自信滿滿的說著他們的成果。然而,這樣精密的電腦環控系統,也所費不貲。

科技的發展 讓人思索農業本質是什麼 

先進的科技,日趨精準化的農業生產模式,會是解決人口爆炸、糧食危機的解方嗎?當無人機、農業機器人和電腦環控設施越來越普及,農業的本質,和務農所需的專業,是否也需重新定義?過往和農業密不可分的自然和農村文化,似乎也漸漸失去了他們的意義。即使在農業科技首屈一指的荷蘭,農民和消費者也開始意識到這一點。

2018年六月,荷蘭忠誠報(Trouw)公布一份兩千位農民參與的民調,其中有八成的農民表示他們想轉向更生態友善的耕作模式,七成認為集約化、出口導向的農牧生產已經對自然環境產生壓力。

和阿姆斯特丹僅有一岸之隔的阿爾梅勒(Almere)市,這塊40年前為了紓解阿姆斯特丹人口壓力而填海造陸打造出的新生地,正為了2022年要舉行的「園藝博覽會」(Floriade)而忙碌著,面對這個十年一次的盛會,阿爾梅勒主打的概念是綠色城市。

在世界各地,居住在都市人口越來越多,都市規模持續擴張,在對於未來城市的想像中,如何拓展都市農業,讓都市居民更進一步參與食物生產的過程,都市不再只是持續消耗資源,而能夠走向自給自足,是一大目標。位在阿爾梅勒市中心的艾列斯應用科技大學(Aeres 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),也參與了園藝博覽會的規劃。

艾列斯應用科技大學教授迪納德・艾科爾(Dinand Ekkel)指出,20%的荷蘭農民未來會慢慢退場,另外20%已經開始轉向小規模、友善生產的模式,但仍有60%維持現狀,以大量外銷農產品來獲利為目標。
 


Dinand Ekkel 教授

艾科爾一邊分析,一邊在紙上畫了一條直線。他解釋,在現有的食物供應鏈中,從最源頭的農民,到最終端的消費者,可說是在這條線的兩端,毫無關聯。隨著消費者意識提升,對於動物福祉、友善生產、食安等要求也越來越高,加上荷蘭有世界唯一一個以動物福利為訴求的政黨,在150席國會中,占有5席,給予產業壓力是很大的。

但對於農民來說,他們也覺得自己受到消費者誤解,認為消費者不夠了解農業現場的真實狀況。艾科爾再畫了一個圓圈,接著說:「讓消費者和生產者之間重新連結,這是我們想要努力的方向」,雙方有更多的認識和互信基礎,才能夠順利推動改變。

艾列斯科大另有一處專門實施畜牧教學的德隆騰(Dronten)校區,這裏的學生大多來自傳統農家。艾科爾觀察,雖然他們已經在課程中,增加一些友善畜牧生產的內容,目前選擇上這些課程的學生不多,加上對大多數老師來說,過去所受的都是工業化畜牧的訓練,要建置友善畜牧的課程,還需要一段時間。但艾科爾認為,友善畜牧是未來的趨勢,雖然會成長多快,或者成長到多高的比例,還是未知數,教育系統仍然應該及早開始轉型,來因應這股潮流。

農業轉型新發展 未來食物的基地

持續研發各種尖端農業科技,今年剛舉行百年校慶瓦赫寧恩大學(Wageningen University & Research),是荷蘭「農業矽谷」的核心,基改與基因編輯技術、人造肉、農業機器人、可食昆蟲等對於未來食物的研究,都是這個校園裡熱議的話題。但在校區周邊,許多以社區支持型農業(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, CSA)型態經營的小農場,也受到不少消費者歡迎。

騎著腳踏車,滿頭白髮的里奧・史托斯納德(Leo Stroosnijder)到位在貝納康姆(Bennekom)市郊的新一輪農場 (De nieuwe ronde)農場裡,親手摘下新鮮的漿果。十幾年前,史托斯納德發起了這個CSA農場,也曾經擔任消費者會員組織的主席,每年400多位會員和農民開會時,可說是十分熱鬧的場景。


新一輪農場的會員繳交會費就可以每周來農場採收

新一輪農場的會員,每個人一年繳交192歐元(約為台幣6700元)的費用,每周可以自己來農場採收固定的份量。農場目前由兩位農民經營,為了更穩定經營,農場主人決定耗資11.5萬歐元(約為400萬元),買下屬於自己的農地,也成功的從會員中募集到足夠的資金。Leo認為,他們的消費者組織,採取的態度是不要對農民有太多的限制,信任農民,但在他們遭遇困難時,成為他們的後盾,這是他認為農場能夠持續經營十幾年的關鍵。

也有一群消費者,決定採取更積極的行動,拿回生產食物的主權。另一股在荷蘭興起的風潮,稱為”Herenboeren”。這個字原本指的是擁有許多農地的大地主,許多佃農為他們工作,他們不用付出勞動,就能過著衣食無缺的生活。

現代的”Herenboeren”地主,指的則是一群集資買下農場的消費者。根據計算,兩百個家戶就足以買下一座屬於自己的農場,聘請一位農民專職生產,在這樣的農場中,可以小規模生產多樣化的有機蔬果,還能夠少量飼養家禽家畜,消費者可以和農民討論他們想要拿到哪些產品。目前在鹿特丹、布雷達等城市,都已經有Herenboeren組織出現。

瓦赫寧恩大學社會科學院教授迪爾克・路普(Dirk Roep),正籌備在學校附近的埃德(Ede)市,發起一個新的Herenboeren農場。Dirk表示,目前他已經募集到一半的成員,但他也坦言,要找到一個大家都能夠接受、距離適中的地點,仍需要一段時間。

小農扎根在土地 人與生態都顧及

留著一頭金色長髮,打著赤腳,艾斯克・哈格拉斯(Elske Hageraats)剛結束田間採收工作,忙著把當天採收好的櫛瓜、生菜和漿果,分別放進每位農場會員的蔬菜箱中。哈格拉斯工作的圍牆莊園農場(De ommuurde tuin)農場,位在距離瓦赫寧恩大學,大約30分鐘腳踏車車程的一處小山丘上。

圍牆莊園農場的外觀,正如其名,圍繞著一道古老城牆,17世紀時,這裡曾是奧蘭治威廉三世(Willem III van Oranje)的菜園。1999年時伊斯特・卡勒(Esther Kuiler)租下這片土地,開始在這裡實踐他對生態農法的願景。

哈格拉斯在這裡實習兩年後,現在每年5到11月,在這裡擔任全職員工,其他時間則是兼職。圍牆莊園農場的土地分成八大區塊,形狀和八卦陣有異曲同工之妙, 哈格拉斯說,分成八區是為了輪作不同的作物,在她的帶領下,可以發現,農場中的物種多樣性非常高,甚至還有許多外面已經找不到的古老品種,例如一種古老品種的裸麥,植株特別高,根特別深,能夠涵養水源,因此在不同區塊輪作這種裸麥,就可以達到養地的效果。

哈格拉斯解釋,農場和瓦赫寧恩大學的種子銀行合作,種子銀行提供他們保留的品種,然後也會定期到農場紀錄這些蔬果的生長情形,在這片大約一公頃的農園裡,就種植了超過400種作物。


圍牆農場內作物多樣化

儘管對農業充滿熱情,像哈格拉斯這樣有心務農、從事生態農法的年輕人,卻很難擁有自己的農地。國土面積小、農業產值高,使得荷蘭的農地價格,相較歐洲其他國家來說十分貴,最貴的一公頃要12萬歐元(約為台幣420萬元),便宜一點的大概也要7到8萬歐元,尤其是生產種子的農地,價格最為高昂。比較普遍的做法是向大農去租一小塊地,同時也可以向他們租用農機,或者是先在已經經營出階段性成果,有能力聘請員工的生態農場裡打工。

為了彼此支援、共同解決從農過程遭遇的困境,一群荷蘭青農、小農成立了Toekomstboeren組織,意思是「未來農民」,哈格拉斯也是成員之一。「我們之中有些人來自都市、有些來自農村,但我們都需要有能夠彼此交流農業技術和農事的管道」,她說。目前,「未來農民」已經有數百位成員,雖然影響力仍然有限,他們在各地找尋青農,書寫這些人從農的歷程、拍攝短片,「我們想讓更多人看到我們的故事,知道農業還有一些不一樣的可能」,哈格拉斯說。


青農Elske介紹蔬菜箱

準備離開圍牆莊園之前,我和哈格拉斯聊到現在荷蘭興起的Herenboeren風潮,她笑著說,接下來她即將參與瓦大教授路普的Herenboeren農場計畫,只等著能夠盡早募集到足夠的共同發起成員。

農業生產要繼續擁抱科技,或者走向生態?環境變遷的速度,並不會隨著人們的爭論而慢下腳步。哈格拉斯已經找到她的下一步,未來的荷蘭農民,下一步又該怎麼走?

學科
植物, 農業
關鍵字
荷蘭, 產學合作, 農業轉型, 小農, 科技, 糧食危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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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七月,爆發出中油澎湖湖西油庫長達一年的隱匿漏油事件,估計有六萬三千公升的油滲漏到土壤和地下水 ,再度喚起我們生活中的油品管理問題的重視。這次的事件,澎湖環保局以違反水污法第28條和土污法第41條,裁處中油650萬元罰鍰,而中油內部也祭出懲處,但受傷的環境,未來又需要耗費多少時間與資源來拯救呢?

澎湖湖西油庫16號油槽漏油  大事紀


資料來源:澎湖縣環保局、中油、公視新聞       製表/我們的島

 

這次澎湖油庫洩漏  造成哪些土壤及地下水的污染?

澎湖縣環保局在7月10日進行監測井採樣,驗出總石油碳氫化合物超標3.3倍,7月24日進行第二波地下水採樣,苯超標10倍、甲基第三丁基醚(MTBE)超標120倍。

之後,環保局再加設4口監測井(場內外各設2口),之後針對半徑400公尺範圍內(畫黃圈的部分)22口民井與8筆土壤進行檢測。

8月11日檢測結果出爐:

檢測項目

檢測結果

4口監測井

3口井分別在苯、萘、甲基第三丁基醚(MTBE)及總石油碳氫化合物(TPH)超標。

22口民井

13口分別檢驗出總石油碳氫化合物(TPH) 、甲基第三丁基醚(MTBE)、苯、甲苯、乙苯超標。

8筆土壤

5筆分別檢驗出總石油碳氫化合物(TPH) 、苯、甲苯、乙苯與二甲苯的物質。

農作物的重金屬檢驗

鎘、汞、鉛均未檢出。

 

4口監測井:


圖說:藍色圓點是新設的監測井分別為MW01、MW02、MW03、 MW04


MW01、MW02和MW03檢驗有超標的狀況(見黃底紅字)。
資料來源:https://bit.ly/2vKWjVA  澎湖縣政府  重製:我們的島

 

22口民井:22口未超出污染管制標準,但有13口民井有微量檢出。


22口民井中,有13口(紅圈圈)分別檢驗出總石油碳氫化合物(TPH) 、甲基第三丁基醚(MTBE)、苯、甲苯、乙苯的物質。
資料來源:https://bit.ly/2vKWjVA 澎湖縣政府  重製:我們的島

 

8筆土壤抽樣:


8筆土地採樣結果,有5筆分別檢驗出總石油碳氫化合物(TPH) 、苯、甲苯、乙苯與二甲苯的物質。
圖片來源:https://bit.ly/2vKWjVA 澎湖縣政府

 

農作物的重金屬檢驗,鎘、汞、鉛均未檢出。

看不見的漏油危機就在你我左右

為了享受隨時加油的便利性,大多數的加油站往往都設立在社區或是生活週邊,1987年加油站開放民營,同時也制定加油站設置管理規則,做有效管理,環保署也在2000年頒布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法。

這次的澎湖油庫漏油事件,不免也讓人設想到,其實各地的加油站,都是讓民眾不安的來源之一,因此定期的檢查很重要,加油站滲油污染的原因,容易發生在地下儲槽及管線,因材質發生鏽蝕或老化,造成破損洩漏。按時做好安檢,就能防範意外。想了解全台有哪些加油站被列管,可以點這裡

環保署土壤及地下水污染整治基金管理會,在民國106年的『加油站法規及整治案例說明』中的簡報資料,說明地下儲槽系統(截至106年4月)總計有3,592家,公告列管有270家。其中,131家土壤污染、54家地下水污染以及85家土壤和地下水有污染。


資料來源:環保署土基會 加油站法規及整治案例說明 簡報

整治又整治  花大錢又花時間

一旦土壤或是地下水遭受到污染,整治的方法,需要搭配水文、地質等各種整治技術,動輒都要花上鉅額經費。尤其加油站底下管線錯綜複雜,更是增加整治難度,光是尋找正確漏油位置就是一大挑戰。

這次澎湖漏油,澎湖環保局也在官網中表示早在一月就接獲民眾陳情,但在中油有意隱瞞下,很難查到確切情況。而除了技術端的難處,各地區的水文、地質需要因地制宜,整治方法選擇性又更少了,每一處整治場址,從環保署的資料來看,每一處起碼都要六百萬以上,財務上是一大負擔,整治過程曠日廢時。

全台首例士香加油站污染案  十多年來還沒完全恢復   

2001年立委接獲民眾陳情,在當時還是桃園縣的大溪鎮仁和里,民眾發現泉水中夾雜有浮油。環保署派人檢驗,在污染發現點的泉水和士香加油站對面的「大極汽車商行」地下停滯的井水,都採樣檢測出有汽油及柴油成分,進一步確認污染源後,研判油品外洩污染禍首為士香加油站。


士香加油站污染示意圖。圖片來源:環保署。

 

當時檢測出土壤中的「苯」以及地下水的「苯」、「甲苯」含量分別超出土壤污染管制標準及地下水污染管制標準。現場可直接看到夾雜浮油的山泉水潺潺湧出,空氣中瀰漫濃烈油味,進而影響當地居民的民生用水,政府緊急接管提供自來水。

十多年歲月過去,當年滲出油污的溪水旁,兩岸植物與喬木陸續恢復生機,2015年桃園市環保局表示地下水已經符合管制標準,但當地居民還是不敢使用,目前士香加油站還是政府公告列管的控制場址之一。

 

面對看不見的隱藏風險,政府想努力規劃完善的檢驗流程、標準等作業程序與法規,希望能有效地提早防堵污染的擴散,減少整治所需付出的成本。但面對隱瞞污染, 當下又無法立即找到污染原因,除了罰鍰,這中間的監測環節是否還有值得檢討的地方?從監測、檢測到污染,再到後續的整治,整體流程需要不斷地評估、修正。

期望業主能負起企業責任,政府單位負起監督責任,才能有效解決並捍衛台灣的環境,讓土地不再受害。

學科
公害
縣市
  • 台灣
關鍵字
油庫, 漏油, 湖西油庫, 地下水污染, 土壤污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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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明與野性,人工與自然,哪一面才是新加坡?做為一個水資源匱乏的國家,新加坡如何改造水環境,讓人們親水愛水,在城市裡創造水的驚嘆號?

周末下午,新加坡河畔到處是跑步騎單車的民眾,突然間,大人小孩都停下腳步,原來河邊出現一大家子水獺家族,大水獺帶著小水獺,正愜意享用大餐。

新加坡是東南亞的金融中心,競爭激烈、生活匆忙,在這樣的環境中,卻還是能聽得到野性,看得見自然。這裡目前有好幾個水獺家族,水獺爸媽在河中捉魚餵養小水獺。陳清華長期紀錄水獺生態,是水獺保育團體Otter Watch的成員,他告訴我們。水獺能在這繁衍最主要的原因,是河川水質逐漸變好。

新加坡如何改造水環境?

其實早期新加坡許多河川、溝渠也是又黑又臭。近年來新加坡的河川漸漸變乾淨,背後原因和生存有關。新加坡是個缺乏水資源的國家,40%的用水都是從馬來西亞進口,其他則是仰賴雨水、再生水與海水淡化。新加坡與馬來西亞間進口水的合約,將在2060年到期,雨水和再生水是新加坡未來最主要的水源。

新加坡共有17個大大小小的水庫,有一半都位在河口附近,2008年完工的濱海水庫是其中之一。濱海水庫位於新加坡河出海口,350公尺長的堤壩,阻擋海水侵入,提供新加坡10%的用水需求。濱海集水區涵蓋了1/6個新加坡大小,是新加坡最大、最都市化的集水區,水庫蓋在河川下游,水質成了一大挑戰。

為了讓人們更愛護水資源,新加坡政府展開一項名為ABC Waters Programme的計畫:A是Active、B是Beautiful、C是Clean,也就是水環境的活化、美化、淨化。位於加冷河畔碧山公園的改造,是這個計畫最經典的案例。

加冷河從上游的自然保護區流到碧山,十年前,它只是條三面光的水泥渠道,人們根本無法靠近。2009年碧山公園改造計畫啟動,將碧山公園和流經其中的加冷運河段改造,將本該屬於加冷河的洪氾平原還給它。

利用生態工法,將河道與洪泛平原營造成廣闊的親水空間,平常民眾可以在河邊,甚至河裡玩水,到了暴雨期間,公園大部分區域就成了排洪水道。河邊有安全指示告示牌,河岸每隔一段距離設有信號燈和警報器,當河水上漲,水流變快,警報器會響起,並且傳訊息到手機,提醒人們盡快離開。

新加坡透過生態化設計淨化水質

除了親水,ABC Waters Programme另一個目的是淨化,利用生態化設計,像是雨水花園、生態草溝、人工溼地等淨化雨水逕流的水質。

景觀建築師Leonard強調,碧山公園是種動態的設計,設計師營造多樣化的環境,有淺灘、有深潭,讓適合的動植物在這生存演化,達到生態平衡。當河流有魚,水鳥、水獺也來報到,假日附近居民也都會來公園賞鳥、釣魚。七年過去,碧山公園儼然成為保護區的延伸。

新加坡A B C waters Programme計畫,讓水庫、集水區與河道變得更乾淨也更生態化,喚起全民保護水資源的意識,也讓新加坡一步步擺脫水資源匱乏的困境,朝自給自足的目標邁進。

學科
水文, 生活, 城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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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加坡, 水質, 廢水排放, 水資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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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門從中國引水的消息占據各大媒體,引發兩岸政治口水。水是民生必需,也是觀光命脈,到底金門為什麼要從中國引水?現在金門人喝的又是什麼水?水都用到哪裡去?從中國廈門引水後,真的能解金門長久以來的渴嗎?

先天體質欠水的金門

對離島地區金門來說,少了廣大湖泊,綿長河流,原本就容易欠缺淡水資源。從2008年到2017年氣象局金門測站,年降雨量紀錄來看,年降雨量超過一千毫米的紀錄不多,雨水缺乏,再加上蒸發量又大過於降雨量的狀況下,更突顯出金門水資源先天條件上的不足。


氣象局歷年來金門測站的年降雨量紀錄,製表/我們的島

Q.金門人喝的是什麼水?

2016年時,政府公布一份「台灣東部區域及離島地區水資源經理計畫」,在計畫書可以看到金門的水資源結構,來自海水淡化廠、湖庫、地下水和農塘為主,其中最大宗的水源來自地下水,占了67%。


金門2014年水資源供應狀況,製表/有話好說。

1966年,金門縣政府成立自來水廠,初期以供應金城城區為主,之後擴大整合太湖、榮湖、紅山三個淨水場,現在金門自來水的普及率,高達九成以上。但是金門人最愛喝的還是地下井水。

Q.為什麼金門人不愛喝自來水?

住在青嶼陳阿媽要煮羊肉爐,生火後,放著家裡方便的自來水不用,還是跑到外頭去取水,為什麼呢?來聽聽陳阿媽怎麼說。

阿媽說湖庫水不乾淨,到底湖庫水發生什麼事? 我們來到金沙水庫的水源地,現場一頭頭的牛隻,跟居民喝的水有關係嗎?

金門湖庫靠近農牧區,庫池的藻類生長快速,呈現優養化或鹽化問題。而民眾認為消毒後的自來水口感不佳,有漂白水味道,多半自行買水飲用。

Q.一直抽地下水會有什麼問題?

金門縣政府在2012 年「金門地區地下水資源之管理與運用策略」的地下水觀測井資料,分析金門地區合理抽水量大約 2.38 萬噸 /日,但現在地下水的使用量大約 3.54 萬噸/日,每年超抽1萬噸的地下水,導致地下水位每年下降20公分,部分金門水井已有鹽化現象,如果下降趨勢持續成長,恐怕鹽化的現象更加嚴重。


金酒公司每天抽取地下水2千噸,釀製高粱酒,當水變成酒,一樣透明,售價卻是許多倍。

 

Q.用水量比一比,金門人的用水量是多少

從全台人均用水量來看,金門人對用水很節制,從2016年水利署統計的每人每日用水量來看,全台人均用水量275公升,金門人的人均用水不到200公升,全台22縣市人均用水倒數第一,(這也可能不包含水井或是其他用水),但是整體供水量持續上升,因此金門現在也推動節水措施。


金門的供水數量持續上升。資料來源/金門自來水廠,製表/有話好說

Q. 供水量增加了?為什麼?

這跟小三通有關嗎?我們從小三通的數據來看,近幾年雖然有起伏,但整體來說小三通遊客人次是成長的。觀光人數增加,相關產業自然也會隨之增闢,帶動對水的需求。


2001年開放小三通後遊客量雖有起伏,但整體來看仍呈現成長趨勢。製表/我們的島​​​​​

Q.以後都靠中國水嗎?

目前中國水源占金門用水的30%,按照經濟部的規劃,未來中國水的比例要降到金門實際需求的25%,想要確保自有供水率到75%,金門縣府在「離島地區供水改善計畫」,擴建既有的海淡廠,從每日2,000噸,提升到每日4,000噸,再來是辦理太湖與田埔水庫的浚渫和清淤土方,以及大小金門聯通管線恢復輸水能力等等。農業也鼓勵發展較為節水的噴灌或是滴灌等作法。水資源回收中心所回收的水,也能推廣鼓勵民眾用來澆灌。

通水之後呢?下一步的新三通

8月5日通水之後,金門縣長喊出後續的「通橋」、「通電」,開啟新三通政策,然而從之前博弈到小三通的旅遊,金門的水、電等基本條件,是否能足以應付?金門天然資源恢復的時間比不上耗竭的速度,金門的發展還要持續關注。

#想了解更多金門事,來看看金門建設的專題報導: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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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理/我們的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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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種保育等級動物被降級 台灣獼猴引論戰

台灣獼猴數量有多少?

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主任陳玉敏指出,全台獼猴數量說法不一,林務局從2000年至今都無更新、全面性的獼猴數量調查,加上獼猴族群狀況,在不同區域有極大差異,認為林務局以總量超過30萬隻作為調降依據,不夠謹慎,應重新考慮。

台灣獼猴吱吱黨創立者兼發言人林美吟認為,林務局所謂30萬隻的推估值,奠基於距今18年前的文獻,是以「森林面積」除以「獼猴密度」計算得出闊葉林、混淆林與針葉林型等三種林型的猴群數量,得出全台獼猴共有10,404群,接著再根據從前的調查研究,取一群猴群有25隻猴子為平均值,推論得出全台約有26萬至30萬隻台灣獼猴。
 

然而我們取得目前台灣五地較詳盡的調查資料,獼猴調查數量加總不過大約15000隻。--林美吟(吱吱黨發言人)

因此動保人士無法接受「獼猴數量穩定成長因而需要除名」的說法。對此林務局保育組長夏榮生回應,林務局本來就會定期針對保育名單進行檢討與調整,調整的評估因子,除了外界在意的物種族群量外,還包括物種野生族群分布、族群趨勢、分類地位、面臨威脅(棲地面積消失速率、被獵捕及利用的壓力)等相關指標進行綜合評估。
 

評估出來,獼猴或山羌都低於15分,不在列入保育的標準等級內。事實上,過去獼猴等級也從珍貴稀有類調降為應予保護,依據標準也相同。這次調整絕非因為農損衝突之故。         --夏榮生(林務局保育組長)   

林務局的評估準則,合不合理?曾參與世界自然保育聯盟IUCN靈長類審定會議的東華大學自然資源與環境學系副教授吳海音表示,IUCN會先收集資訊,再召集各國學者共同開會。會中學者會提供GIS圖層、資料文獻等內容,接著再邀集物種專家,確認現有資料、資訊是否最新,以便對物種整體分布範圍有更確實,詳細的族群資料分布掌握,進一步確認有沒有現有族群數量估算、受威脅程度,乃至於20年內會增加多少比例,再去訂定保育名單。一般而言,多數國家對於保育動物的評估,也會參照這套標準。

 

但IUCN的做法,著重的是全球性的尺度,那樣的標準還會考量物種的廣泛分布等因子,因此在各個國家實際施行時,會有相對應的調整。  --吳海音(東華大學副教授)       

 

吳海音認為,林務局的評估標準,其實有抓到IUCN的精神,「但確實台灣對於動物的研究,有些做多,有些做少,全面研究的性質不多」,也導致這次獼猴調降,所倚賴的專家評估是否夠科學、準確的質疑。

「我們當然可以質疑,保育等級如果是在宣布族群狀態,那麼計較的就不應在於數量多或少。」吳海音說明,今天就算學者用某種被質疑不夠準確的標準去計算數量,但如果用同一標準持續監測,發現數量增加,這亦可代表族群的成長趨勢,「畢竟台灣的地理尺度與限制(中央山脈仍有許多未能精細調查之處),不可能掌握到百分之百的準確數字。因此數字的意義在於相對性,而非絕對性。」
 


資料來源:林務局    

獼猴保育與人猴衝突

針對數量進行辯論交鋒,重點在於近來人猴衝突越見頻繁,動保團體擔心調降後,獼猴可能因為農損問題而遭到不當獵捕。對此夏榮生回應,依照野保法第21條規定,無論保育類野生動物或一般野生動物,只要野生動物危害農林作物、家禽、家畜或水產養殖者,農人皆可進行處置。「當然,保育類會有一點差別,就是要在緊急情況下,且處置後需要通報。」但她認為,目前保育觀念已經提升,農人討厭獼猴並非討厭動物本身,而是在意農損,在一般情況下,不會隨意滋擾動物,且按正常流程,都會通報地方政府來進行處理。


  製表:我們的島

夏榮生坦言,因為人力物力關係,過去地方政府或中央主管機關,確實沒辦法很明確稽查並掌握農人是否有明確通報,無法排除有農人私下處置動物的情況。這突顯過往地方政府保育野生動物的方式,存有讓人無法信服的狀態。「儘管如此,調降了不代表林務局不管理,」夏榮生強調,一般野生動物無故被滋擾,一旦被檢舉,還是要處六至三十萬的罰鍰

夏榮生表示,對農人來說,當農損發生,可能不會管是不是保育動物,就是想要把猴子處理掉,「這也顯示,不想辦法兼顧農人利益,動物永遠會受害。」針對獼猴造成的農損問題,林務局近年已補助農民申請電圍網來進行防治,農民申請件數不斷增加,收成也從遭侵害的兩成,提升到九成之多。「而這項補助,不因獼猴的等級調降而有減損,甚至補助面積也從過去的1公頃放寬到0.2公頃,補助種植作物品項也從果樹拓展到葉菜類,甚至連資材也進行補助。」就是希望能降低人猴衝突。

吳海音認為,針對現在的衝突,大家可以嘗試思考,保育等級的宣布,在於讓大眾反省自己對這類動物等級的責任。近年國外的保育做法上,其實開始從純粹的物種保護、棲地保護,轉化到再野化的概念,她表示「像是里山的模式,開始去摸索,人如何與一些會危害、會討厭或害怕的動物共存。」

吳海音強調,人與動物間的衝突,沒有單一的解決方法。獼猴的爭議,突顯社會必須「重新了解猴子的狀況」,這也與台灣動物社會研究的訴求相呼應。

陳玉敏指出,從許多調查報告可見,人猴衝突未必是因為獼猴數量過多,而是不當或非法土地開發與作物種植。政府應積極面對非法林地使用問題,不應縱容非法使用土地的農民,以致遲遲無法建置通報系統,掌握猴群生態、農損程度與處理級別。

夏榮生說明,林務局前年起已在監測棲地裝設自動相機,希望搭配學者研究、巡山員定期回報,更明確掌握獼猴族群量。「一旦發現族群量有突然下降的情況,會機動調整。」而針對山羌、白鼻心這些過往被當成山產而有獵捕壓力的野生動物,也會加強稽查,一旦發現有商業獵捕情事發生,也會進行保育等級的調整獼猴。

台灣獼猴降級風波,也是我們重新檢視人猴之間的機會,從過去的野放到結紮,架設電網,看似做盡一切努力,但都是從人類利益出發,降級真能解決人猴衝突嗎?在眾家論戰聲中,能否看見人猴更好的未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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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報導

逃不走的環境難民 
專訪戴昌鳳教授談氣候變遷對台灣珊瑚礁的影響

 "1980年到1990年是我們經濟發展非常快速的時代,所以那個時候對海洋生態或是珊瑚礁造成的危害最為嚴重 "

人類的所作所為 長期衝擊珊瑚礁生態

戴昌鳳教授(以下簡稱戴):台灣珊瑚礁生態真正比較快速變遷是在1980到1990年,尤其1980到1985年之間變遷非常快速,這個時期絕大部分的衝擊來自人為破壞,包括棲地破壞,過度捕撈,潛水漁獵,甚至毒魚、電魚和炸魚等;即使在1985年已經成立了墾丁國家公園,這些破壞性漁業在墾丁海域還是很盛行,當初濱海公路的建設也沒有做好水土保持,大雨過後土石和泥沙就直接進入海底。民間的開發也很廣泛而快速,因此對海洋生態造成嚴重影響。1980年到1990年是我們台灣經濟發展非常快速的時代,社會大眾對於海洋的環境意識仍相當薄弱,因此經濟快速發展的代價就是導致海洋生態劇烈變遷。從1990年之後面臨的威脅大多是水質汙染和氣候變遷所造成的珊瑚白化。

氣候變遷的影響是全面性,對珊瑚礁來說最主要的影響就是暖化,也就是水溫升高造成珊瑚白化。另外的影響就是酸化,但是酸化目前看起來還不是嚴重問題,至少這個影響目前仍不明顯。

 

 "真正大規模的白化是在1998年,那時候水溫大概比一般平均的水溫升高2到3度,而且持續二至三週,全台灣的珊瑚都受到影響”

1998聖嬰年氣候異常 全台珊瑚礁都遭殃 

:珊瑚白化的影響,最早期是在墾丁核三廠出水口,核三廠兩個機組倂聯運轉之後,溫排水導致出水口的水溫升高,引起珊瑚白化,而且每年持續在夏季發生,但是大都侷限在小範圍內,真正大規模的白化是在1998年,聖嬰現象讓海水溫度升高,那時候水溫大概比一般平均的水溫升高2到3度,全台灣的珊瑚都受到影響,尤其像東沙影響非常大。當然早期東沙有漁業,台灣漁船或大陸漁船、越南漁船都來作業,造成過度捕撈的現象,但真正造成它整個珊瑚礁生態系崩潰的是在1998年的珊瑚大白化。大白化之後整個潟湖裡面,好幾百平方公里的造礁珊瑚死亡,這也是促使東沙環礁國家公園成立的原因。

東沙海域珊瑚礁,白化後的死亡情形。照片:柯金源
東沙海域珊瑚礁,白化後的死亡情形。照片:柯金源

墾丁珊瑚礁在1998年的大白化其實也很嚴重,當時從水表面到水深十幾公尺都可以看到白化現象,但是由於墾丁是比較開放的海域,外面有黑潮,還有內波湧升帶來的深海冷水具有冷卻效應,因此墾丁復原狀況比較好,後來大約三分之二到四分之三的珊瑚都復原了,珊瑚覆蓋率大概只減少了三分之一,因此受到的影響比較小。同樣1998年的水溫異常,當時也對綠島、蘭嶼的珊瑚礁造成大範圍白化,當時從水表面就可看到水深20、30公尺的珊瑚變白的情形,所幸綠島和蘭嶼也都是開放海域,因此後來珊瑚的恢復狀況相當好,珊瑚覆蓋率並沒有明顯減少。


共生藻離開後的珊瑚白化,無法再提供營養。照片:柯金源

共生藻出走珊瑚白化  若惡化海洋生態將瓦解

:正常的造礁珊瑚體內有很多共生藻。當共生藻行光合作用時就提供營養給珊瑚利用,並且經由珊瑚釋出給其他生物利用,例如珊瑚礁上許多無脊椎動物和魚類,都依賴珊瑚共生藻提供的食物資源維生,但是當珊瑚白化,也就是這些共生藻離開了珊瑚,珊瑚立即失去共生藻提供的能量來源,牠本身就很難存活下去,因為珊瑚有75-90%的能量是來自共生藻。珊瑚白化代表緊迫或生病狀態,會逐漸衰弱而死亡,當然也沒有多餘的能量可提供給其他生物利用,使得許多無脊椎動物和魚類,因缺乏食物而相繼逃離或死亡,接著整個珊瑚礁生態系就會崩潰。

澳洲大堡礁珊瑚大量白化,印尼、菲律賓也遭殃 

:其實不只大堡礁,在熱帶地區的珊瑚礁,近年來白化事件頻傳,而且愈來愈明顯,在2016跟2017 連續兩年的時間,大堡礁的珊瑚都面臨大量白化現象,現在的調查顯示,大堡礁北部的珊瑚大約有一半以上死亡,南部礁區的復原狀況其實還好,受到的影響較小。當全球普遍暖化、水溫升高之後,珊瑚大規模白化的現象就很難避免,尤其是熱帶地區的珊瑚礁原來就生長在高水溫環境,當水溫升高1或2度就可能會引起珊瑚白化和死亡,其實不只在澳洲大堡礁,在印尼、菲律賓和其他熱帶海域的珊瑚礁都面臨相似的問題。

在我們台灣,海水暖化對珊瑚礁的影響目前還沒那麼明顯,主要是因我們海域的緯度比較高,而且多數珊瑚礁區附近有週期性內波湧升的冷卻效應,比如說2008年、2012年以及2016年在印度洋和太平洋發生的珊瑚大白化事件,對台灣珊瑚礁的影響比較輕微。

珊瑚地盤重新洗牌  耐高溫物種占優勢 

:在過去三十年到現在,台灣海域的珊瑚群聚結構的變化其實相當大,例如墾丁海域在三十年前大多是分枝狀珊瑚,也就是生長較快、造礁能力比較強的珊瑚占優勢,現在則大多是以造礁能力比較弱的葉片狀或團塊狀珊瑚占優勢,雖然部分地區珊瑚覆蓋率看起來還是一樣高,但是分枝狀的珊瑚比較少,造礁能力比較弱,長此以往對珊瑚礁的未來發展其實是相當不利的,因為當造礁能力降低了,珊瑚礁更脆弱,就更容易受到天災和人為活動的影響。

在東沙也是一樣,以前在潟湖裡面都是分枝狀的軸孔珊瑚,生長茂盛像森林一樣,後來白化死亡之後,現在長回來的大多是團塊狀或葉片狀的珊瑚,這些比較耐溫或是生長快但骨骼脆弱的珊瑚。對整體珊瑚礁來講,從過去造礁能力比較強的珊瑚占優勢,到現在造礁能力比較弱的珊瑚占優勢,雖然表面看起來珊瑚覆蓋率相當不錯,但長期來看珊瑚礁會越來越不健康。

而在北部,氣候變遷有不同的效應出現,由於水溫升高,一些原來只在南部生長的珊瑚種類,已開始在北部海域出現,也可以說是氣候變遷的一種正面效應。
 

"我們過去三十多年的研究,顯示台灣珊瑚礁面臨最大的問題是沉積物污染,另一個是污水排放。"


遭到污泥覆蓋的珊瑚,無法呼吸。照片:柯金源

人為開發加上颱風豪雨 土石流會讓海洋珊瑚無法呼吸 

:台灣珊瑚礁受到最長期且最大的影響,可說是來自土石流和陸地沖刷流下來的沉積物,所有陸地上的大規模開發,即便是在高山地區,引起的土石流最後都被輸送到海裡,在海底沉降下來,覆蓋珊瑚、造成珊瑚窒息死亡。在我們過去三十多年的研究,顯示台灣珊瑚礁面臨的沉積物污染是最嚴重的問題。

因為珊瑚是不會動的,固著生長在海底,當泥沙土石被沖刷入海以後,慢慢沈降下來,蓋在珊瑚表面,珊瑚就會窒息死亡。如果珊瑚礁長期受到沉積物影響,就會變得更脆弱,當颱風來襲時,無法抵擋巨浪衝擊,整個生態系可能就垮掉了。

污水排放入海 珊瑚礁面臨遊憩壓力

:台灣的珊瑚礁區幾乎都沒有足夠的污水處理設施,像是東北角和北部海岸,每逢周末假日,海岸都是滿滿的人,從事潛水和戲水的人很多,其實珊瑚礁受到的衝擊很大,可是整個北部和東北角海岸幾乎都沒有合適的污水處理設施。即使在墾丁地區,由於遊客量很多,每年都有幾百萬人,雖然有污水處理廠,但其實仍是不足的。

珊瑚礁區的污水排放是很嚴肅的問題,全台灣的珊瑚礁區,包括本島和各離島,只在墾丁國家公園的南灣和墾丁村落兩處有污水處理廠,這兩座污水處理廠還不是完全正常運作,例如上個月南灣污水處理廠的廢水就排放到海裡去,造成大片海域污染。其他地方則都沒有污水處理廠,這是個嚴重的問題。在世界許多保育較好的珊瑚礁區,污水都要做到三級處理,排出去的水是乾淨的,不含污染物質的水,這種設施在台灣地區幾乎都沒有。珊瑚礁區的污水排放與海藻大量生長、珊瑚疾病蔓延和白化都有密切關係,也會讓珊瑚礁變得更衰弱,因此是嚴肅的議題。


保護珊瑚礁,不吃色彩鮮艷的珊瑚礁魚類。照片:柯金源

我們可以在珊瑚礁保育上做什麼

:保護珊瑚礁我們立即可以做的,就是少吃珊瑚礁生物。不吃珊瑚礁魚類、軟體動物和甲殼類, 這些需求減少,漁業捕捉的壓力就會減少,珊瑚礁生態系就可能恢復健康。另外就是少製造垃圾,讓整個海域生態維持比較健康的狀態,或是積極參與淨海活動,清理珊瑚礁區的垃圾,或者是參與珊瑚礁監測活動,一般民眾都可以透過監測珊瑚的健康狀態,了解珊瑚礁面臨的問題,針對問題來改善珊瑚的健康,對珊瑚礁保護都是正面的作用。

針對沉積物污染,包括海岸和陸地上的開發案,都要做好水土保持,尤其在鄰近珊瑚礁地區,對於施工單位應該要有比較嚴格的要求,來解決水質污染的問題。臨海市鎮或村落有珊瑚礁的地區,污水處理設施應該儘快做好,尤其是遊客眾多的北部和東北角海岸、墾丁國家公園、小琉球和綠島,亟需設立完備的污水處理廠,避免污水直接排入海域,對海洋生態造成不利影響。
 

“台灣珊瑚礁最壞的情況已經過去了,未來應該是可以慢慢變好的。”

 


每年農曆三四月是珊瑚產卵時期,如海裡下雪般的景緻,是海洋生物的大餐

 

台灣珊瑚礁的未來 樂觀期待 

:我對於台灣珊瑚礁的未來是抱持樂觀的期待,因為台灣四面環海又有黑潮流經,海洋環境的本質良好,種原也不是問題,只要把珊瑚礁環境照顧好,它就有很強的恢復能力。近年來民眾的海洋環境意識逐漸提升,對海洋的關心、對珊瑚礁的關心越來越廣受重視,從很多現象都可看到民眾的觀念在進步之中,因此我覺得珊瑚礁最壞的情況已經過去了;回頭去看台灣珊瑚礁三十多年的變遷,大約在2000年前後可能是最壞的狀態,最近幾年已經有慢慢變好的跡象,未來朝好的方向發展應該是可以期待的。


新北瑞芳深澳電廠更新案,也引起各界對海洋生態和空污的關注。

在這個過程中,民眾海洋保育意識的覺醒其實扮演關鍵的力量。近年來民眾如果發現有破壞海洋生態或其他違規事件,都會主動檢舉,尤其是透過網路公共社群快速蔓延的力量,已經成為捍衛台灣海洋生態最寶貴、最重要的力量。我們期待政府單位儘快把海洋保育的相關事務落實做好,例如污水處理設施、海岸地區水土保持、漁業資源和不當漁法的管理、海洋保護區設立等,這些如果都能做好,我們的海洋生態和資源應該就會逐漸恢復至昔日的榮景!  因此,我對台灣珊瑚礁的未來是樂觀期待。

側記

聽著戴老師述說三十年前還是學生的他潛入海中時,看到體長超過一公尺的龍蝦密密麻麻的停在海底峽谷,宛如機場的停機坪,以及繁茂如森林的珊瑚礁,那一刻的畫面想必是他難以忘懷的景象,才會說起來時彷如昨日般的歷歷在目,眼神閃著笑意。然而這樣的景象,遺憾的是短短幾年間,竟都已不復見,讓戴昌鳳一度對台灣珊瑚礁的未來感到悲觀,在好幾年前的訪問時,難過的說台灣珊瑚礁有可能會消失,但在看到民眾海洋保育意識提升後,戴昌鳳看到了台灣珊瑚礁的希望,這回可是充滿樂觀,相信台灣珊瑚礁會越來越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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墾丁國家公園, 珊瑚礁, 氣候變遷, 聖嬰現象, 珊瑚白化, 珊瑚, 海洋生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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