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熱症候群《三》作物篇:在乾渴中求活的農作物們

採訪 / 撰稿 張岱屏
攝影 / 剪輯 許中熹

花蓮瑞穗鄉是東部文旦的重要產區,可是今年文旦農實在開心不起來,因為採收前一個月,文旦被太陽曬傷,影響收成。無獨有偶,以生產蜜香紅茶聞名的花蓮舞鶴台地,也因為乾旱和高溫,導致茶樹嚴重受損。面對越來越頻繁的熱傷害威脅,農民該如何備戰呢?

文旦來不及做防曬

今年七、八月花東縱谷的瑞穗、玉里,測到將近41度的高溫,許多人開玩笑說,花東的太陽會咬人,不但讓人受傷,植物一樣受害。

花蓮縣瑞穗鄉是東部文旦重要產區,但今年文旦農實在開心不起來,因為距離採收只剩一個月,已經接近成熟的文旦原本應該從底部開始轉成漂亮的黃綠色,卻被太陽曬出了咖啡色的斑。

為了減少曬傷面積,果農在文旦可能曝曬到的地方都貼上膠帶,盡可能幫文旦防曬。果農張建曆雖然有幫文旦套袋,但損失還是有兩成。曬傷風味受影響,沒有人要收,也缺乏加工再利用途徑,只能當作堆肥。

茶樹熱得木質化甚至乾枯

瑞穗舞鶴台地種茶面積大約100公頃,蜜香紅茶是這裡的經濟支柱。往年茶樹也曾因為乾旱枯死,但今年乾旱加上極端高溫,特別嚴重。有些茶樹把上面枯枝修掉還可以挽救,但有的已經救不回來。

以大葉烏龍來說,如果持續15到20天沒喝水,就只好放棄。還沒枯死的茶樹也因為缺水木質化,沒辦法採摘。蜜香紅茶是因為被小綠葉蟬吸食,才會產生獨特芳香,但現在熱到連小綠葉蟬也懶得出動。

茶樹因為乾旱受損一公頃補助五萬元,但對農民來說,補助只是其次,水才是根本問題。舞鶴台地一半以上茶園都沒有灌溉系統,農民只能自己想辦法儲水。極端氣候下,看天吃飯越來越難,農民盼望政府能盡快完成灌溉供水系統。

香菇熱得雜菌感染腐爛

在中央山脈另一邊,台中市新社區,高溫天氣也深深困擾這裡的農民。新社香菇產量占全台七成以上,是台灣最重要的香菇產地。這裡之所以適合香菇生長是因為夏季涼爽,均溫落在26到27度左右。不過近年來,氣溫已經超過香菇的適應範圍。

一包包香菇包跟人一樣,天氣太熱,生長會減緩甚至死亡。正常的香菇包底下會有白色菌絲,表層堅硬,但眼前這些都已經被雜菌感染而腐爛,沒辦法再產出香菇。菇農以去年為例,因為乾旱導致新社香菇減產一半左右。從整體趨勢來看,能採收的次數與時間,正逐漸在下降中。

在炎熱的夏季,菇寮幾乎每兩小時就要灑水降溫,以免香菇包發燒長不出香菇。農業試驗所輔導菇農呂健旭建置溫室水簾系統,引白冷圳的溪水打造水牆,讓溫度可以維持在27度左右。但不是每個菇農都有能力投資水簾設備,菇農王煜翔利用黑網在側邊加裝灑水系統,做成簡易水簾。

從東部到西部,從平原的山區,全球暖化對農業生產的威脅正步步進逼。要捍衛糧食安全和農民生計,農政部門也必須開始全面備戰,盤點各地農民面對的困境,盡可能減輕極端氣候的衝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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