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進新北市瑞芳區的黃金博物館,迎面而來的,是價值上億新台幣的大金磚,遊客人人搶摸這塊金磚,接著來場淘金體驗。金瓜石曾經是台灣金礦和銅礦主要產區,在開採全盛的日治時期,甚至號稱「東亞第一金都」。
地質的形成
一百多萬年前,在九份和金瓜石地區地底下,有炙熱的安山岩漿侵入,加熱地下水溶出金屬離子,並使熱液順著斷層和破碎帶上升;另一方面,當熱液遇到不透水層,容易發生熱水爆發作用,形成角礫岩礦筒,兩種情況都伴隨礦化作用與金屬礦床誕生。
來自九份的黃克峻,目前任職於成功大學地科系實驗室。熱愛蒐集礦物的他,不只把家裡直接變成標本展間,更不定期返鄉,用「石頭老師」的身分,帶民眾走進戶外的大地博物館。
瑞芳區的「九份」、「金瓜石」和「水湳洞」聚落群,過去因循礦業發展脈絡而形成。在黃克峻眼中,九金水是礦物的殿堂,擁有台灣三分之一的礦物種類,不論地質與地形,都極具獨特性。
黃克峻帶大家首先抵達的,是位在九份礦區裡的小金瓜露頭,這裡是九金水一帶,最早發現金礦的地方。他們也從這個位置,俯視周遭豐富的地形,包含九份黏土化而被沖刷成的山溝,以及金瓜石矽化而堅硬的山頭。
孩子親眼見證地科課本上描述的種種地質現象,也窺見早期礦業所遺留下的痕跡,像是身邊這個不規則狀的坑洞,就是前人手工開採的結果。九金水礦種豐富,除了金礦,1904年,日本人還在金瓜石本山礦床發現稀有的硫砷銅礦,進而認識到蘊藏豐富銅礦的長仁礦床,並打造出因應需求的選煉廠。
地質遺跡與礦業遺址的危機
勸濟堂是金瓜石當地信仰中心,總幹事林欽隆和周遭文史團體,長年關注礦業文化遺址的保存和地方發展,他們觀察到有許多早期礦業設施,包含礦坑、索道系統和選煉廠等,目前都被閒置,甚至遭土石流破壞。
礦業榮景不再,不只相關設施受損,連天然礦床,也隨時可能改變樣貌,像是第一長仁礦體就曾經差點被填平當停車場。
眼看地質遺跡和文化遺址都面臨威脅,2020年起,黃金博物館針對金瓜石及水湳洞地區,進行地質景觀資源盤點計畫,並採納居民建議,把九份也納入規劃藍圖,希望透過提報地方級地質公園,讓這些地景能加以保存。
提報為地質公園
地質公園的概念,在2016年正式納入台灣的文化資產保存法,一旦區域經提報,主管機關的審議與公告,地方權益關係人就能透過共同協議,擬定管理維護計畫。
黃金博物館選定小金瓜、茶壺山、黃金瀑布等14個點位,作為提報地質公園的代表景點,含括多樣化的礦物、岩石、地形和水文環境。然而大部分的礦業遺址,因為土地權屬關係複雜,並沒有包含在內,只有本山五坑,因為原本就在黃金博物館的管理範圍內而獲選。
學者強調,地質公園的核心概念,在於以社區參與當作根基,發展出地景旅遊、環境教育,進而達成地景保育的終極目標。目前多位當地居民也跟著黃金博物館,加入台灣地質公園學會網絡,擔任活動導覽員,並藉由兒時記憶,開發出金瓜石特有的糕點「礦石酥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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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金水地區正處於觀光轉型的起點,一場地質公園的提報,提醒人們應以更謙卑的態度,珍視眼前的地質資源。同時也該更積極思考,如何進一步維護豐富的礦業遺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