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義的詹成章獸醫,接到民眾送來的兩隻受傷燕鷗,在檢視傷口之後,發現燕鷗翅膀骨折,決定送特種生物中心的野生動物急救站。急救站獲得通報,簡先生和阿輝熟練的帶著工具,開著車從南投直奔嘉義,緊急將鳥類接回醫療。
在台灣,存在一個鳥類的救援網絡,由各地鳥會以及當地獸醫師相互配合,第一線收容醫治民眾送來的受傷野鳥,如果鳥類傷勢情形嚴重或需要復健,就再轉送設備較好的野生動物急救站進行醫療。
急救站的詹芳澤獸醫,經過X光的判圖後,決定為其中一隻受傷燕鷗進行手術,重新接合骨折的翅膀,但是為小小的鳥類動手術,困難度相當高,因為缺乏專用的醫療器材,幾乎所有器具都得自行設計打造。
手術過程解決麻醉及接合骨材的問題,花費兩小時完成手術,小小生命能否倖存,就看牠能否度過手術後的危險期,但是經過一晚,詹醫師再度前來查看,小燕鷗已能站立進食,一個生命被搶救回來。
急救站目前以鳥類救援為主,算是國內較有規模的動物醫療單位,因為它除了有更多的醫療設備外,也提供足夠的活動空間,讓傷癒的鳥類能夠練習飛翔,重返天空。
急救站的樹林裡,有一棟木搭的簡陋建築,屋內由木板隔出的一間間小房間,就是猛禽專屬的復健病房,房門外的小卡片標示著牠們的病情。在急救站內,目前收容許多猛禽,因為這些猛禽需要較大的隔離空間,才能保持野性,等野放後重返自然,因此全國受傷的猛禽,幾乎都往這裡送。
急救站中並不是只有猛禽,還有一些小型的鳥類,關在另一處鳥籠內,裡面有許多珍貴鳥種,像一隻不怕人的藪鳥,長相相當可愛,每次到了吃飯時間,就是一付淘氣的模樣。對於這些小型鳥類,急救站為牠們設計一個自由走道,只要能夠通過走道的鳥類,就表示已經完全康復,能夠重返天空。
但是,並不是所有的鳥類,都能在治療後重返天空,一些受傷太重的鳥類,在手術保住性命後,就只能終身收容。在急救站裡,鳥類受到的傷害千奇百怪,有些傷害,來自人類的無情殘害,看了更是讓人觸目驚心。
一隻獨眼的大冠鷲站立在狹小籠舍的門旁,樣子讓人看了心驚,牠是中網受纏數日,引發眼球附近的組織潰爛,在搶救後挽回一命,卻瞎了一隻眼,終生不能再回野外。一張人類佈下的網,讓原本遨翔在天空的猛禽,只能在小小的籠舍裡,接受終身收容,在那鳥類殘破的軀體裡,無異看見人類醜陋的心靈。
受傷不能重返自然的鳥類,不僅來自身體上的傷害,也包括人為造成的野性改變,像急救站中另一隻大冠鷲,會發出像狗一般的哀求聲,像狗一般跑著來搶奪食物,和一般所想的凶猛老鷹形象相差甚遠,完全是人類長期飼養所導致。
獨眼的鷹、斷翅的鳥、像狗般哀求的猛禽,這些鳥類的悲傷,全都來自人類的毒手,人為的獵捕、飼養,是造成鳥類傷殘的主要原因,為了照顧這些鳥類,急救站不斷伸出援手,但是如何減少來自人類的傷害,成為在搶救之外,更重要的課題。
他們開始思考,透過生態教育的展示,開啟一個有別於到動物園,觀看美麗動物的角度,讓更多人透過解說的觀看,瞭解這些不能回到天空的傷鳥,明白人類對於動物生命的無情輕忽,也為這些傷殘的鳥類,修補一雙生命的翅膀,讓牠們舞著殘破的雙翼,激起人們愛護生態的心。
在台灣,動物救援的觀念,已經慢慢生根,許多民眾都會將受傷動物,送到急救站醫治,從鳥類到獸類,幾乎樣樣都有。但是目前急救站只有五位工作人員,收容的籠舍都是自力以木條、木板釘製,面對數量龐大又不斷湧入的受傷動物,幾乎已經到了照顧的極限。比起鄰國,台灣國家級的野鳥救傷資源,還不如日本一個縣的資源。
救援行動成為挽救鳥類生態的最後一道防線,天空是鳥兒的故鄉,當人們讚美天空裡美麗的翅膀,也該想想在陰暗的箱籠裡,一些受到人類傷害的鳥類,期待更多熱心人的努力,給牠們一雙生命的翅膀。
側記
為了拍攝鳥類救援的組織部分而來到特生中心的野生動物急救站,卻發現裡面收容大量的鳥類,受到的傷害千奇百怪,但是卻都直指來自人類的毒手,一幕幕弱小鳥類的傷殘畫面,確實讓人看了心疼與心驚。因此,把原本規劃的一小段,拉長為一個小單元,因為在這裡面或許我們能夠看見什麼,一種人類的殘忍,或者是生命的意義。
鳥類手術的血腥畫面,原本還在考慮要不要拍,但是看見醫生們手術時一副嚴肅的神情,讓人看見對生命的尊重,縱使是一隻鳥,也無法輕忽他的生命。雖然剪出畫面只有幾分鐘,但手術過程是漫長的,那種不放棄一隻鳥的生命,在現場總是有一種感動。但是讓人感慨的是,想不到救援站中竟然有那麼多受傷的鷹,以往想拍鷹,東尋西找天空裡沒幾隻,但是沒想到全都落難到這,也許像鳥會人士所說,在援救之外,更必須加速棲地保育的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