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馬戰地史蹟系列之三:踏查金門軍事史跡|看見荒煙漫草中的碉堡

採訪報導

1992年,金馬解除戰地政務,當年駐守將士興建的碉堡、坑道、據點、營舍,在解除戒嚴超過三十年後,現在呈現什麼狀態?

1958年8月23日共軍對金門發動猛烈攻擊,兩個月後宣布單打雙不打,一直到1979年1月1日中美建交,停止炮擊,金門長達21年的戰地歲月總算畫上句點,而這段期間,共軍發射47萬枚炮彈。

戰火之下,為了防禦,金門興建大量軍事設施,隨著兩岸與世界局勢改變,1992年,金馬解除戰地政務,在兵力裁撤後,當年駐守將士在資源有限的離島前線,興建的碉堡、坑道、據點、營舍,不再有官兵進駐。來到2023年,金馬解除戒嚴超過三十年後,這些廢棄軍事空間,呈現什麼狀態?

為了防禦共軍襲擊,金門興建大量軍事設施,圖為位在路口的反空降堡。
金門遺留許多不再使用的碉堡,雖然每座碉堡的形式、空間、功能類似,不過碉堡內部會呈現不同風格。

關心軍事遺產的在地團體,帶著我們找尋廢棄碉堡、營舍與坑道,細數興建過程與特色,也看到荒煙漫草中的逐漸崩壞。在地居民則回憶,軍方興建碉堡,曾經拆除民宅甚至祖先墓碑。

在物資缺乏的離島,很多墓碑、民房都被軍方拆來蓋碉堡,圖為建於1952年的金門凱城堡內部構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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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還地於民與保留重要軍事遺產間 找平衡

大金門金寧鄉瓊安路附近,工人正在進行工程,這處工地 之前也有軍事設施。

因為戰備需求,軍方曾大量占用及徵用民地,隨著撤軍、多處營舍荒廢後,民眾要求還地於民,不過許多具有歷史價值的軍事設施,也因此被拆掉,引發質疑。在《文化資產保存法》修法通過後,超過五十年的公有建造物,若要進行拆除、改建等處理,都要進行評估。這幾年,軍方和金門縣政府建立一套處理程序,希望能在還地於民和保留重要軍事遺產之間,找到平衡。

軍事史蹟的管理與維護 是否成為財政沉重負擔?

幾十年來,大量的軍事設施,在地底下與地表上逐漸消失,這些戰地記憶,應該保留多少?看到許多老兵想重回年輕歲月戍守防衛的據點,找不到的失落與難過,有團體呼籲,軍事史蹟應該更完整保留。不過也有地方聲音認為,閒置空間的維護與管理,會成為財政的沉重負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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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57年興建的虎威山坑道,因為雨水滲透,內部已經多處崩壞。

學者表示,在討論戰地軍事景觀是否保留前,應該要讓更多人先看到金馬在台灣與世界的歷史定位。當年國軍撤退,共軍1949年對金門發動古寧頭戰役,接著1950年大膽島戰役,1954年九三炮戰,促使美台簽署《中美共同防禦條約》。共軍為了測試中美共同防禦條約,於1958年再對金門發動823炮戰,展開單打雙不打的戰爭歲月。金門、馬祖就此成為保衛中華民國的前線。

師範大學國際與社會科學學院東亞學系院長江柏煒認為,金門、馬祖是中華民國台灣歷史開端的重要起點。

當冷戰的年代過去,兩岸及世界局勢變化來到2023年,廢棄的營舍、碉堡和坑道,或許能讓當代人感受到自由與和平的代價有多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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