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火肆虐,十八萬人被迫撤離
1月7日開始,洛杉磯一帶陸續爆發多處野火,帕利塞茲(Pacific Palisades)社區的火勢在十幾分鐘之內,從10英畝擴大到200英畝,急著撤離的私家車和消防車,塞滿了當地唯一一條聯外道路,許多居民最後只能棄車逃離。
消防員對著猛烈的火勢噴射水柱,但城市的消防系統,難以因應大規模野火,更糟的是,強風也助長火勢擴散。氣象專家賈新興說明,加州因為地形因素,每年冬季常有焚風吹拂,當地人習稱「聖塔安娜風」:「這種焚風很乾燥,風勢又很強,所以就導致這次野火一直擴散、難以撲救,因為風太大,消防飛機、直升機也無法起飛。」
截至1月19日,燃燒面積最廣的帕利塞茲大火,控制率才勉強接近五成,排名第二的伊頓大火則是七成左右,至少十八萬人被迫撤離到避難所。火災發生後十天,總計已有超過三萬七千多英畝、換算約半個台北市大小的面積被野火吞噬,上萬棟建築被燒毀,被稱為美國最美公路之一的太平洋海岸公路,沿途都是被燒得焦黑的房子。
野火煙霧恐加劇健康風險
大火肆虐後的社區,令居民聯想到戰場的慘況, 1月23日已知至少28人在野火中喪生,隨著搜索工作持續,死亡人數可能還會增加。學者提醒,野火帶來的煙霧也會提高健康風險。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公共衛生學院助理教授Carlos Gould表示:「我們已經證明,空氣中每立方米10微克的野火煙霧,會使美國當天的死亡率增加約1.5%。一些西部州的環境空氣品質,在過去幾十年中改善了一半左右,但這完全被野火活躍抵消了,而且我們不太能像管制工業一樣管制野火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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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火背後的氣候與人為因素
加州夏秋兩季氣候乾燥,原本就是野火好發季節,過往到了11月,野火發生的機率會隨著冬雨來臨而降低,但這次野火發生前三個月,加州的累積雨量只有平均值的2%。賈新興分析,近期加州的異常乾旱,可能跟反聖嬰年有關:「一般在聖嬰年的時候,有一條『大氣長河』會為加州帶來降雨,但反聖嬰年時,阻塞高壓會讓大氣長河的位置往美國西北偏,那就造成南加州的降雨量偏少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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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在2024年,同樣的大氣長河在加州帶來暴雨,淹水成災。一份今年一月發表在自然期刊上的研究顯示,這種極端的旱澇交替,從1980年代開始有增加的趨勢。美國猶他州立大學植物土壤與氣象學系教授王世宇說明,這種氣候型態可能為野火提供更多燃料:「濕潤的雨季會促進植物生長,到了乾季時,這些多長出來的植被變得乾燥,剛好就變成燃料。」
除了乾燥的植被,洛杉磯的住房短缺壓力,促使建築往山林與城市交界擴張,更提高了火災風險。儘管2008年之後法規新增了防火規定,但並不適用於先前興建、數量龐大的木造建築。
王世宇說明:「2018年加州天堂鎮大火,起火原因就是因為電線。只要人為活動跟山林有密切交集,因為輸電系統的存在,就會提高火災的頻率,所以這樣的過程,在過去三、五十年內一直在增加。」
根據美國太空總署統計,美國歷年受野火影響的面積,從2004年開始明顯增加,這次野火燒毀的面積並不是美國史上最廣,但損失金額可能是史上最高,氣候變遷導致巨災發生的頻率增加,許多保險公司退出市場,讓住在高風險地區的居民,面臨無法保險的窘境。當地消費者權益監察組織執行董事Carmen Balber呼籲,必須制訂新的保護措施,防止保險公司放棄那些已經做了正確的事且加固房屋,符合加州野火指南去清理灌木叢、保護房屋的消費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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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的野火風險也可能因氣候變遷而增加
暴雨、乾旱的反覆交替,同樣也發生在台灣。通常發生在一到四月的野火高峰期,會隨著五、六月梅雨到來而緩解,但王世宇和中興大學合作的研究發現,到本世紀末,台灣西南部的森林火災機率可能上升50%以上,主要歸因於降雨減少和長期乾旱的累積效應。
根據林業保育署統計,台灣的森林大火有97%是人為用火不慎所引發,林火風險評估系統可以提醒民眾提高警覺。王世宇認為,未來應結合氣象模型與衛星遙測技術,持續改進這個評估系統,也可以結合地下水位監測,以提供更長期的火災預警。
1月23日,帕利塞茲大火、伊頓大火尚未完全撲滅,洛杉磯北方又爆發了新的「休斯大火」,燃燒面積超過一萬英畝。野火發生的原因及損失程度,涉及各種自然與人為因素,但氣候變遷肯定會加劇風險,在滅火之外,如何抑制失控的全球暖化,恐怕是更艱難的課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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