潭南村,對大多數的島民來說,是一個陌生又遙遠的地名,在九二一大地震,其位置與處境,位於最嚴重的震央,因此被清楚地看到了。這個純粹由布農族卡社群組成的村落,他們的祖居地原本位於丹大的深山裡,在日治時代的理蕃政策下,整個部落被遷移到日月潭的南方。
雖然與日月潭僅有一山之隔,但是日月潭的水,卻無法再映照出潭南的容顏。數十年來,這個信義鄉最小的邊陲村落,產能貧乏、資源孤立,只能跟隨外界的節奏,調整部落產業機能的步伐。
再者,有一些土地轉賣平地人之後,開始種植檳榔,潭南村民白建林回憶,原本村落裡一棵檳榔都沒有,眼見檳榔好賺,跟著種的人就多了。然而青山不再,反而覺得失去更多。聽著村長老幸清華沉靜的禱告:『在我的記憶裡,祖先告訴我,祢是不會遺棄我們的,在這個地震之後,希望我們的生命仍然能有所寄託,不是只有我們有這樣的痛苦與驚嚇,我相信他們也希望得到祢的祝福。』
九二一大地震之後的潭南村,正在重新面對自己的位置,檢視部落的過去,並尋找族人的將來。文化工作者蕭錦綿從原住民的臉龐中,以及他們與每個日子平起平坐的韻律中,受到感動,原住民的眼神裡沒有太多的呼天搶地或者怨天尤人。他們在尋找一種秩序,隨著一波波物慾的介入與變遷,仍與土地保持微妙的聯繫。
在臺灣這塊土地上,真正與土地有過共鳴的,仍然殘存於原住民的生活與儀式之中,然而這些原始情感還能禁得起多少現代社會力、政治力,甚至是自然破壞力的變遷?
如同禱詞,我們的生命,原本就同自然萬物與土地緊緊結合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