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山中的霧氣還沒有散去,走在路上彷彿可以感受到森林的呼吸,拿起相機陳應欽準備前往烏來溪谷,研究蕨類十七年每個月他總會固定到烏來走一走看一看,一般人總認為蕨類是不起眼的雜草,為什麼陳應欽偏偏鍾愛蕨呢?
在陳應欽的眼中蕨類自然天成展現的各種圖像,就像是一種幾何藝術,葉脈紋理、孢子的排列、捲曲的幼芽是那麼的細膩迷人,本身是攝影記者的陳應欽開始運用自己的專業讓蕨類多變的姿態, 在鏡頭下表現的淋漓盡致。
或許是愛上了蕨類神出鬼沒、 捉摸不定的個性,也或許是因為台灣的蕨類,真的是無所不在,潮濕多雨,溪流穿境的台灣是蕨類最喜愛的理想國度,小小的島上就有七百多種蕨類,密度之高是世界第一。靠著風與水的傳播,成千上萬的孢子,向四處擴展,不論是叢山峻嶺、溪流遍佈的地方,還是屋角邊、圍牆上,這群綠色精靈總有辦法在各個角落「蕨」處逢生。
更有趣的是許多蕨類的祖先,還曾經長得跟大樹一樣高,早在一億五千萬年前侏儸紀時代,古老的蕨類植物,就以高大的樹蕨姿態,建立了稱霸一時的「孢子王朝」,如今要想像遠古時代恐龍穿梭的情景,只能來到樹蕨的腳下。在台灣最常見的樹蕨是筆筒樹,許多國家也已經將筆筒樹列為保育類的植物。
不過有些住在森林中的蕨類,因為有著漂亮優雅的外型,而被人們過度採集導致野外族群愈來愈少,像垂枝石松、杉葉石松等,如今在森林裡已經很難見到她們飄逸的模樣,另外在台灣稀有的水生蕨類,也因為水塘的開發、稻田過度使用農業,使得美麗的倩影慢慢的消失。
從海邊到山邊,從森林到住家,蕨類以古老的氣質傲人的姿態,在自己的舞台上,展現蕨代風華,一株株捲曲的幼芽,在每個角落等待甦醒,自然刻畫的幾何圖象,就像是遠古時代的圖騰,剎那間,彷彿看到傳說中的蕨類王國。
陳應欽「山林蕨響」的書籍,放在書架上一,二年了。第一次看時覺得陳應欽把蕨類拍的很美,隔了好久再次翻閱,被蕨類的幾何構造所吸引,它的嫩芽就像是大自然的音符,它的孢子就像是排列藝術,它的葉片有著各種造型。開始拍攝蕨類之後,才驚覺它真的無所不在。
平常上班的路上、辦公室旁,這些每天必經的道路,卻沒注意到有它的存在,當時為了找紅磚瓦上的蕨類跑了好幾個地點,沒想到它卻是近在眼前,就連每天吃飯的地方門口有棵筆筒樹都沒有發現。拍攝蕨類時,才第一次靜下來看清楚它的長相,尤其它捲曲的嫩芽,那種自然刻畫的幾何圖像,是筆墨難以形容的,不過也因為很多特徵太小,常常不細看一眼望去就忽略了,不會動的植物看似沒有生命,其實它是內斂而細膩的,從一片葉子都可以驚見生命的展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