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東東港一處濕地上,飛來十多隻彩䴉,吸引拍鳥人士,帶著俗稱大砲的望遠鏡頭,組成壯觀的拍鳥砲陣,此起彼落的快門聲,呈現這個拍鳥成瘋的時代。為了生態記錄拍鳥,和為了藝術攝影拍鳥,兩者是完全不同心態,運用方法也不一樣,有時候為拍而拍的目的,變成只求美照,不太關心鳥類生態。
桃園市野鳥學會理事長吳豫州走進觀音海邊的防風林,探查一個拍鳥人士聚集的場地,透過人為餵食、播放鳥音等方式,引誘鳥類出現,拍鳥人士還會利用現場枝幹布置,期待拍出美麗的鳥類照片。他表示現場不斷餵食的結果,就是影響動物生態,耽誤遷徙時間。
高雄的生態人士吳文,今年四月在公園步道旁,發現黑枕藍鶲築巢繁殖,因為緊鄰路邊,容易被發現,一下子就吸引許多拍照者。很快的育雛照片被放上網路,並且標明位置,吸引更多人來觀看、拍照,讓他很擔心鳥類安危,果然有一天,鳥巢不見了。
整個鳥巢不見,被人類取走,一個可能是被販賣、飼養,另一個可能,就是進入囚禁捕捉珍貴鳥類的私人農場,進行棚內拍攝,保育人士稱為養雞場。日前一張稱為七小福的鳥類照片,七隻魚狗雛鳥站在一根樹枝上,保育人士研判可能在養雞場內,抓雛鳥擺設的棚拍照。
部分拍鳥人士為了追求清晰的數毛照、飛羽照,或是親鳥餵食照,運用各種方法。李璟泓在網路上,設立了反對不當拍攝鳥類的網站,公開種種不當拍鳥行為,希望讓大眾知道,美麗鳥照片背後的問題。
今年六月,桃園大漢溪旁飛來一隻保育類的八色鳥,美麗身影立即吸引許多拍鳥人士前來。市政府為了維持秩序,掛起宣導野生動物保育法的告示牌,桃園市野鳥學會也拉起封鎖線,勸導保持適當拍攝距離。
台南六甲山區,有八色鳥棲地,每年夏季飛來繁殖。拍鳥人士常常為了爭好位置,發生糾紛。
現場還有民間團體申請組成協會,要求不越線,並且安靜拍照。他們強調不用麵包蟲餵鳥,改用蚯蚓餵食,並且提前放置在拍照區域,讓八色鳥家族出現在鏡頭前。但是這樣的餵食方式,可能讓鳥類失去戒心。針對拍鳥人士要求餵食鳥類,以及合理合法的拍鳥秩序,讓拍鳥成為生態旅遊一環,林管處計畫邀請多方團體共同討論,訂出明確規範。
金門的夏季,都會飛來羽色鮮豔的栗喉蜂虎,築巢繁殖,青年農莊是其中一處重要的棲地。因為靶場不再使用,軍事設施荒廢崩毀,棲地也漸漸消失。後來金門國家公園透過棲地重建,讓栗喉蜂虎重新回來,在土堤上築滿密密麻麻的巢洞。同時解決過去拍鳥人士過度逼近,驚嚇鳥類的問題,建築遮蔽式的拍鳥空間,讓人類歡欣拍鳥,鳥類也不會受干擾。
拍鳥是生態攝影,無論如何應該以不影響生態為前提。當一張張美麗又動人的鳥類照片出現,人們在按讚鼓勵之前,也應該理解拍照的方式,是否秉持不傷害生態的初衷。
台灣有數以萬計的拍鳥人士,帶動龐大商機,每個人鏡頭下的鳥類,都是無比美麗。但是如何深厚生態理念,讓拍鳥活動成為保育行動,就是政府、保育團體與拍鳥人士等,多方必須溝通與規範的課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