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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心翼翼的鑽進登山步道旁的樹叢,這裡是距離擎天崗草原不遠的登山步道。在林間仔細觀察,就能發現野生動物活動的獸徑。華梵大學景觀與環境設計學系副教授賴玉菁帶著他的研究團隊,準備收回放置在這一段時間的自動相機,想了解山區動物的分布情形。

帶著寶寶的山羌和野豬,還有水鹿、穿山甲,透過自動相機,可以一窺牠們的蹤跡。也有帶著小牛的母牛,從這裡通過。這群在陽明山國家公園內的水牛,其實和過去山上的農業活動,息息相關。

日治時期的陽明山,農業活動興盛,例如竹子湖一帶,如今的海芋花田,過去其實都是水梯田,而且是培育出蓬萊米的重要基地。農耕需要大量的役用水牛,日本人因此在陽明山規劃了三大牧場。當時大台北地區的農民,會在農閒時,將家中的耕牛送到牧場寄養,農忙時期再牽回。擎天崗是其中規模最大的放牧區。

戰後,陽明山牧場改由台北市農會接手管理,隨著農業型態轉變,無犁可拖的水牛漸漸從受人豢養的家畜,在山區自立自強存活下來,變成了野生族群。相較無主野化的水牛,從2016年以前的影像紀錄可以發現,當時在擎天崗草原上活動的,其實是另一群有專人照養的和牛,數量約20頭。2016年,前總統李登輝買下這批和牛,送至花蓮進行肉牛育種試驗。擎天崗草原範圍以外的野生水牛,開始進到草原內活動。

然而對一般人來說,很難把農村裡任勞任怨耕作的水牛,和野生動物聯想在一起,認為牠們是溫馴、容易親近的動物。到擎天崗草原觀賞牛群、和牛隻近距離接觸,對遊客來說更是根深蒂固的印象。在不清楚草原上牛群演替的狀況下,貿然接近野生水牛,成了具有高度風險的行為。

隨著擎天崗的人牛衝突一再上演,甚至有遊客不幸受到牛隻衝撞而傷亡,2018年8月,陽明山國家公園管理處決定封閉擎天崗草原區,禁止遊客進入,重新規畫步道。

除了擎天崗草原外,還有哪些地方有野生水牛?2016年開始,賴玉菁的研究團隊開始調查陽明山的野化水牛族群。只靠自動相機,很難完整掌握牛群分布,他們於是發展出一套藉由空拍機追牛、數牛的方法。

經過一年調查,他們發現,整個陽明山的水牛總共分為三大群,擎天崗草原區約有29隻,另外兩群分別在石梯嶺和磺嘴山活動,數量約為19隻和16隻。山區氣候多變,不僅增加空拍調查的難度,對牛群來說,也是生存的考驗。只要有上山,他們就會把握機會,紀錄牛群的最新動態。水牛在草原上活動、吃草,對自然環境是否會產生變化?也是未來需要建立的資料。

水牛傷人事件過後,曾經有人討論過,是不是應該將陽明山的水牛群移除。不過水牛體積龐大,加上山區偏遠,移除工作必須耗費龐大人力物力,而且如果沒有這群水牛,擎天崗草原的景觀,也將隨之消失。

2019年9月,擎天崗草原的第一階段步道工程完工,重新開放。有別於過去僅用繩索分隔人牛,方便牛隻穿越,新步道採用水泥樁來分隔。同時考量牛隻的行走動線,裝設活動閘門,必要時,管理站的工作人員會開啟閘門,牛群就能穿越步道。

不過圍籬攔的住人,卻攔不住遊客帶來的寵物。狗對牛群來說,不但會造成驚擾,也可能造成傳染病流通。陽明山國家公園管理處一再加強宣導,攜帶寵物犬入山,務必繫上狗鏈。未來如何持續監測牛群的健康狀況,也是必要工作。

陽明山上,人牛之間的關係,從馴養到疏離,這群水牛有新生,也有些抵擋不住自然考驗而逝去,透過研究與調查工作,牠們面貌漸漸清晰。在欣賞牛群同時,如何保持距離,不但是保護自己,也是保護這群水牛朋友的最佳方式。

學科
動物
縣市
  • 台北市
  • 士林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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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作人員

採訪/撰稿 陳寧
攝影/剪輯 顏子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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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在南投埔里的周明綱夫妻,今年(2019年)初才又養了240箱蜜蜂,現在只剩下40箱。從8月2號開始,他們的蜜蜂就連續、集體死亡。尤其是雨後翌日,情況特別嚴重。蜜蜂像垂死的蟑螂一樣,在地上躁動,四處爬行,更多的是,在蜂箱裡裡外外,成千上萬隻的死蜂。

農委會農業藥物毒物試驗所謝再添研究員表示,這種情況,通常是中了破壞神經傳導的農藥,「像我們人有聯絡神經系統,聯絡神經系統如果被切斷,所有的聯絡就會被斷掉,除了不正常行為,劑量一多,就可能癱瘓、死亡。」

「牠們都是生命啊,看了心裡非常不捨 !」李秀惠憤怒地說。蜂群大量死亡,已經第三年了。

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梁清凱的養蜂場。連續兩年發生蜂群死亡後,他原定8月初就要把蜜蜂搬到霧社山上,沒想到一陣颱風耽誤了搬家,蜜蜂難逃浩劫。

梁家和周家的蜜蜂經過苗栗農改場檢驗,體內都有多種農藥,其中芬普尼劑量特別高。梁家兩個養蜂場,蜜蜂芬普尼的劑量是標準半致死劑量的2.7倍、3.2倍。周家蜜蜂是標準半致死劑量的15.5倍。(註)

但奇怪的是,農藥芬普尼水懸劑2017年9月就已經禁用,埔里蜜蜂體內的芬普尼,是從哪來的呢?

連續三年,埔里蜜蜂都在8月開始連續死亡,這個季節正是檳榔開花的時期,蟲多,檳榔農噴藥也多。尤其下雨過後,噴藥頻繁。究竟檳榔農噴的都是哪些農藥?有沒有芬普尼?

更奇怪的是,檳榔沒有農委會頒布的建議用藥,也就是說,什麼藥都不能用。但是配備長竿噴槍的噴藥車,經常進進出出,也沒有人管。

蜜蜂死了,兇手是誰?是誰噴灑了違禁品的芬普尼?又是誰應該負起責任去追查兇手,卻至今沒有破案?蜜蜂死了,下一個受害者是誰?是授粉不全的百香果、苦瓜、絲瓜,還是在埔里盆地中,和蜜蜂一起呼吸的人類呢?

(註)半致死劑量: 能殺死一半試驗總體之有害物質、有毒物質或游離輻射的劑量。

學科
動物
縣市
  • 南投縣
  • 埔里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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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/撰稿 呂培苓
攝影/剪輯 顏子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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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投 九份二山

「幾秒鐘震垮了185公頃的土地,是上天的力量大,還是我們人定勝天?」南投縣國姓鄉南港村村長洪永鎮,想起九二一地震,還是會害怕,他看到九份二山大山崩當下,腿都軟了。

還住在當地的村民朱中村,指著牆上泛黃的照片,照片裡有澀仔坑山、有他的房屋原貌、也有震後的破碎景象,朱中村的家,位在俗稱震爆點的九份二山地區。

石破天驚,九二一地震造成九份二山地區的澀子坑山,順向坡發生大走山,三千萬立方米的土石崩下,奪走三十九條人命,形成兩座堰塞湖。朱中村的房屋也在那一夜粉碎,當時他的腿被崩落的水泥與木板壓斷。「我跟老婆說要爬離開這裡,不然更危險,她受重傷沒辦法爬,我說不能爬也要爬,很勉強地爬到上面,十幾分鐘之後大搖晃」朱中村回憶。

延伸閱讀》地質風雲|九二一震後持續活動的大地


2009 年朱中村位在九份二山震爆點的家。

「許多人說,朱先生你是當地的受災戶,不是,我是當地的平安戶。」帶著感恩的心情,朱中村夫婦在原址重新蓋起鐵皮屋,靠著災區觀光,做點小生意。隨著時間過去,遊客漸漸少了,後來有朋友免費把土地借給他種植,就這樣一塊田,一間小店鋪,一步一步撐過二十年。每年中元節,朱先生會與附近居民朝著堰塞湖方向,遙祭亡靈,這是九二一地震之後才有的儀式。

地震在人們心裡留下傷痛,在大地留下劇烈改變的地景,除了人,也深深影響著住在當地的野生動物。在崩塌前,這裡原本是農墾地,零星分布一些養鹿場。九份二山的大山崩,幾乎將野生動物清空。

由於九份二山具備大規模崩塌的地質條件,基於安全,水保局徵收了262公頃的崩塌範圍,劃設為九份二山國家地震紀念地。除了在少部分地區進行人工造林,大部分都交由大自然接管。


2019年九份二山,有著湖泊與溪流兩種生態系統。

裸露地減少,植物增加,一度歸零的動物相,也逐漸恢復嗎?2016年,農委會水保局委託特生中心進行一項為期三年的生態調查。特生中心動物組組長張仕緯表示,目前記錄到三十七種哺乳動物,包括珍貴的石虎與穿山甲,意外的是,野豬在這邊也有相當的數量。

另外,由於南投國姓鄉是水鹿養殖的重鎮,雖然地震帶走了289條水鹿的生命,也有部分水鹿逃脫,存活下來。整體來說,九份二山的生態已經恢復得相當好。在專家眼中,一點都不輸給相同海拔的其他地方。特生中心動物組組長張仕緯表示,最重要的關鍵是,人類在過去二十年,沒有繼續破壞、干擾這裡,對大自然來說,人類沒有作為就是一種保護。

動物相豐富了,那水下的世界呢?原本是溪流生態系統,震後出現了兩座堰塞湖,生物的分布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?特生中心助理研究員楊正雄表示,湖泊裡面以日本沼蝦為主,河川系統則是另一種粗糙沼蝦,兩種蝦子形成非常明顯的界線。魚類的部分,湖泊裡面的優勢種是極樂吻鰕虎,在溪流則主要是明潭吻鰕虎。


畫面提供/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


粗糙沼蝦。照片提供/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

兩座堰塞湖映著森林的綠,偶爾,微風拂起漣漪,群山包圍靜謐。不過,不是所有堰塞湖,都能這樣穩定存在二十年。同樣是堰塞湖,草嶺潭的命運就大不相同,草嶺人也因為地景的轉變,不停的調整謀生方式。

雲林 草嶺潭

九二一地震造成草嶺的崛畓山大走山,崩落一億兩千萬立方公尺的土石,二十九個人遭到活埋。山崩的土石阻斷清水溪,形成堰塞湖被稱為草嶺潭,長度約四公里,水深五十公尺,面積大約兩個日月潭,後來有些居民以搭船賞景來招攬生意,極盛時期有三十幾艘船。

邊駕船、邊解說,言談風趣的賴起貝在草嶺潭出現前是位茶農,原本靠山吃飯,因為草嶺潭而依水維生,自稱水上農夫。居民回憶,最熱鬧的時候,一天能擠進六十幾部遊覽車。五年後,颱風豪雨造成砂石堆積,草嶺潭溢流,驟然消失,再次改變草嶺人的命運。賴起貝不再駕船,改當工人。

延伸閱讀》再見‧草嶺潭|五度形成、五度消失的堰塞湖

天然災害讓草嶺成為觀光熱區,卻也導致遊客卻步,草嶺潭消失,加上每逢大雨就有土石流的陰影,遊客量銳減,曾經擠滿遊客的大飛山觀景區,已不復當年。

其實在草嶺潭之前,瀑布、峽谷、險峻多變的天然與特殊地質,一直都是草嶺人重要的觀光資源。草嶺潭消失後,想藉由重整地質資源來提振在地產業,2014年11月18日,由居民推動的草嶺地質公園揭牌成立,把地震併入草嶺的故事裡。知名景點水濂洞,一度淹在草嶺潭的湖水裡,卡在岩縫的泛白塑膠椅,成了打開記憶寶庫的鑰匙。

南投 九九峰

另一個重災區-九九峰,在二十年後找回了綠意,因為地質特殊,2000年5月由林務局公告,正式成立九九峰自然保留區。林務局南投林管處曾經噴灑草籽,希望加速植被恢復,但是效果不好,後來放手讓環境自然恢復,設置三十三個固定監測樣點。二十年後,見證大自然的恢復力,最特別的是,低海拔少見的台灣野山羊,在這裡常能記錄到。


2009年九九峰。圖/柯金源


2019年九九峰。

南投 集集

住在南投市的災民,也逐漸從驚懼中平復,震後那段時間,簡先生與簡太太,每晚一定要把安全帽放在枕邊,才能提心吊膽地入睡。當年他們在馬路邊睡帳篷睡了三個月。位在震央集集的災民,也是被安置在帳篷中,度過震後的艱辛。

九二一地震的震央集集,當時死亡36人,房屋全倒126間,半倒755間。二十年後,集集轉變為觀光小鎮,從車站到街道,已經感覺不到當年的慘況,只有武昌宮還保存著地震痕跡,成為唯一由民間保存的九二一遺跡。

台中 光復國中

九份二山、九九峰都由政府規劃保護,另一個讓人無法忘懷的災區光復國中,當年車籠埔斷層抬升造成的跑道隆起,也由政府規劃為九二一地震教育園區。

沿著跑道,興建了狹長型的園區主建築,當年毀壞的校舍,透過建築補強保存,成為珍貴的學習空間。連搜救犬都把這裡當作教室,定期進行搜救訓練。黑白照片構成的光廊,回顧了九二一之後,發生的五次大規模地震。從活動斷層、地震體驗到建築耐震常識,當年受災的學校,十多年來,扛起地震教育的重任。

1999年9月21日凌晨1點47分,相當於三十三顆原子彈爆炸的巨力。100秒的搖晃,改變土地面貌、改變人的命運,將近十萬棟房舍倒塌,兩千多條人命消失。

一次次的地震,將台灣從海底抬到海拔3952公尺的高度,九二一不只是一組台灣人忘不了的數字,更是一堂血淚交織的艱難課程,不論經過多久,台灣人都必須謙卑地,向這場地震學習。

學科
災害
縣市
  • 南投縣
  • 國姓鄉
  • 南投縣
  • 草屯鎮
  • 南投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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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古坑鄉
  • 台中市
  • 霧峰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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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/撰稿 陳佳利
攝影 張光宗 柯金源,剪輯 陳添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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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嶼的芋頭品種跟台灣完全不同。早在1945年,日本人類學者鹿野忠雄到蘭嶼調查,發現蘭嶼有五種水芋、五種旱芋。近年來,林試所植物園組組長董景生等人到蘭嶼調查發現,現在的品系比以前更多,光是水芋就有十二種、旱芋也有九種,這些品種早年跟著南島民族漂洋過海,從菲律賓等地帶來蘭嶼,被保留至今。

蘭嶼的婦女會依照每塊田的水質與土壤特性去布署、種植適合的芋頭。因為種類不同,生長期也有差異,有的一年多,有的需要二到三年才能收成。蘭嶼平均每位婦女會保有五、六種芋頭,因為品種多樣,芋頭可以適應小島各種環境考驗,而且從葉子到根都可以食用。

芋田的管理蘊藏著代代相傳的智慧,達悟人不使用農藥和除草劑,靠著婦女們勤勞的雙手,維持整齊與美麗。她們將雜草區分為好草、壞草,拔除壞草留下好草,也利用植物相剋的原理,讓好草壓抑壞草。

因為不使用農藥,蘭嶼的芋田也是各種生物的家,田裡有蜆、田螺,田邊的縫隙常躲著鰻魚與螃蟹。每年四月的螃蟹節,婦女們會製作芋頭糕,以蒸熟的螃蟹加上美味的芋糕,慰勞男性的辛苦。

達悟人一生的每場儀式中,芋頭都扮演重要的角色。在傳統的達悟文化中,芋頭不但是食物,也象徵著一個人的能力,甚至是一個家庭的身分地位。

早期蘭嶼芋田面積廣大,因為生態平衡並沒有嚴重的病蟲害問題。但是近來或許因為氣候變遷,病蟲害卻面臨失控的狀況。蘭嶼人稱芋頭的蟲害為Icik,這些害蟲包括條斑飛蝨、斜紋夜蛾、根螨、葉螨、蚜蟲等等,蟲吃掉芋頭的嫩葉,再加上外來種金寶螺(福壽螺)入侵,啃食芋頭的莖,導致底下的芋頭也跟著腐爛。

達悟人擔憂蟲害不但侵蝕芋田,也侵蝕了伴隨芋頭而構築的生活文化。有些人開始使用化學農藥,但這些系統性的農藥,恐怕對生態產生衝擊。是不是有辦法能在友善耕作,維護生態多樣性的前提下,解決蟲害的問題呢?

農委會藥物毒物試驗所生物藥劑組組長謝奉家建議,目前有許多生物防治的技術,可以給蘭嶼族人參考。像是以費洛蒙捕捉害蟲,或是利用一些生物農藥,包括蘇力菌等,不會有藥物殘留也沒有抗藥性的問題,可以讓特定的害蟲減少,但不會傷害田間其他生物。目前農委會推廣有機耕作,對這些生物防治資材也有補助。

除了病蟲害的威脅,近年來因為外來文化影響,蘭嶼的主食也漸漸被米飯替代,現在在蘭嶼吃芋頭的機會越來越少。在地業者開始推動芋田體驗行程,希望觀光客來到蘭嶼,除了親海,也能認識這裡的芋世界,讓更多人知道芋田蘊涵的文化傳承與生態多樣性的價值。

學科
植物, 文化
縣市
  • 台東縣
  • 蘭嶼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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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 賴冠丞 柯金源 張岱屏,撰稿 張岱屏
攝影 賴冠丞 柯金源 巫宗憲 張光宗,剪輯 賴冠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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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隻接一隻,乳牛們排著隊,緩緩走進擠乳區,台南佳里的這座牧場,牧場員工帶領著一群暑期實習生,開始一天的工作。熟練的為乳牛清潔乳頭,套上擠乳器,擠完之後還要再上藥,保護牛的乳頭,不受細菌感染。這是養牛人家每天的例行工作,源源不絕白色的乳汁,一點一滴累積出台灣酪農業,每年高達百億的產值。

精準管理牛隻健康 打造適宜牛居環境

來自溫帶的荷蘭牛,移居高溫潮溼的熱帶島嶼,要怎麼讓牠們吃得好、睡得好,持續產乳,牧場女主人沈月春每天都耗費心力,觀察每頭牛的狀況。他們在水槽旁裝設了自動灑水裝置,牛一靠近就會啟動,一邊喝水,一邊沖涼降溫,再搭配大型風扇、造霧機。幾年前,還在牛舍屋頂裝設太陽能板,加強隔熱,努力為牛營造舒適環境。牧場一角的刷背機,是乳牛最喜歡的玩具。

2017年,這家牧場迎來經營40多年來最大的改變,他們決定耗資上千萬,裝設擠乳機器人,只要牛一靠近,閘門就會打開,牛走到定位後,從消毒、套乳杯到擠奶,全都自動完成。現在只有小部分的牛需要以人工擠乳,大幅縮短作業時間。過去,乳牛是被動由人工擠奶,現在牠們可以主動決定擠奶時間,機器人也會記錄每頭牛的體重、乳量等生理資料,協助酪農更精準的管理每頭牛的健康狀況。

經過長年的人為育種改良,荷蘭牛從過去每天不到10公斤的奶量,提高到平均每日30公斤,是世界上產奶效率最好的牛種。母牛約在兩歲時產下第一胎,開始泌乳,一年當中有300天都在產乳。一旦營養不足、飼養環境不佳,很容易導致身體虛弱、疾病纏身,無法再次受孕,進入下一個產乳週期,最終遭到淘汰。其中最讓酪農頭痛的疾病,就是乳房炎。

根據中興大學獸醫系教授莊士德的統計,台灣每年因為牛隻罹患乳房炎,造成的經濟損失高達14.9億元。罹患乳房炎的牛,產乳量減少,品質和價格也都會下降。如果發炎太嚴重,施打抗生素治療期間,產出的牛奶因為有藥物殘留風險,必須全部報廢。病情嚴重時,牛甚至可能死亡或被淘汰。

乳牛的飼養管理,相較其他經濟動物複雜,酪農在長時間的勞動外,必須經常接受新知,和獸醫、畜牧專家密切合作,才能給牛群最精準的照顧。有些農戶選擇投資自動化設備,減輕勞力負擔,也有農戶維持較傳統的飼養方式,隨著從業人口高齡化、勞動力短缺,對牛群的照顧力不從心,乳牛的生活品質也跟著下降。

動保團體訪查全台牧場 呼籲農委會促進動物福祉改善

2019年4月,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召開記者會,公布訪查全台數十家牧場所拍攝到的影像,呼籲農委會應該採取更積極的作為,促進乳牛的動物福祉,減輕乳牛的痛苦。部分設備老舊的牧場,地面仍以水泥鋪面為主,也沒有設置牛床,牛隻只能躺臥在糞尿上,地面沒有設置地墊,加上動線設計不良,牛隻行走時容易滑倒,也會危害腳蹄的健康。

此外動保團體也發現,仍有牧場使用極不人道的繫繩方式飼養乳牛,牛隻僅能起立、躺下,無法自由走動。中華民國乳業協會的代表則在現場反駁動保團體的指控,認為影片突顯的只是少部分極端案例。

高品質的牛乳,是不是足以代表來自符合動物福祉的牧場?雙方的討論沒有交集,台灣現有的553戶酪農戶、總共飼養約11萬頭乳牛,該採用什麼標準來檢視?目前仍缺乏能夠評估動物福祉的機制。

從對生產效率的追求,走向對動物福祉的重視,經過民間團體多年遊說,農委會於2014和2016年,分別公布蛋雞和毛豬的友善生產指南,預計2020年,將推出乳牛的友善生產指南,目前已在制定中。

長年輔導酪農戶,也為農民編寫過許多教材,台灣大學動物科學技術學系教授徐濟泰認為,友善生產指南不只能協助消費者認識牛乳生產過程,也可以讓酪農用來自我檢視,對牛隻的照顧是否有所疏漏。

除了乳房炎,蹄病也是困擾酪農的另一大乳牛常見疾病。屏東鹽埔這家牧場,是全台灣第一戶通過產銷履歷認證的酪農。為了保護牛蹄,牧場主人陳東杰在牛隻會通過的動線上,都鋪設了地墊;也在修蹄作業上,下了一番功夫。在牧場員工引導下,牛走進這台專門修蹄用的支架。不需要耗費太多力氣,就能讓牛安穩的站在上面進行修蹄。

乳牛的體重高達600公斤,每隻腳蹄,小小面積,平均要支撐150公斤的重量。當牛蹄長的太厚時,定期在牛蹄底輕輕削出弧度,就像是人的足弓,可以減輕腳蹄的壓力。接著再用夾子檢查蹄的健康,如果發現有受傷徵兆,就可以及早治療,以免病情加重。

台灣也有一群專門為乳牛修蹄的師傅,但從業人數有限,乳牛的腳一旦出狀況,農民不見得能及時請到修蹄師到場治療。農業科技研究院自2015年起,定期邀請澳洲修蹄專家,來台教導酪農新式修蹄作業。平時員工就可以為牛固定保養,不用等到蹄病嚴重時,才向修蹄師求救,以預防代替治療。

多數牧場生乳由乳品公司收購 飼養水準難以區分

不過經營自有品牌的牧場,仍是少數。大部分的牧場,是由大型乳品公司收購生乳,再進到乳品公司加工。不管牧場的飼養水準高低,全都混在一起處理,消費者在通路上所能看見的,只有品牌名稱,而沒有酪農的面貌。

目前乳品公司向農民收購生乳的模式,是以體細胞數、乳脂肪含量等條件,以乳品質作為分級、計價依據。動保團體期望,未來各乳品廠牌能將動物福祉列為計價標準之一,突顯願意善待乳牛的酪農戶,也讓他們可以有較高的收益,有更充裕的資金,改善畜舍環境與設備。

當全球暖化,氣候變遷的危機日益加劇,台灣在熱帶地區發展酪農業的經驗,也漸漸受到溫帶國家矚目。如何在數十年累積的基礎上,維持高產量的同時,也為乳牛謀取更好的福利,需要更多人,仔細傾聽牠們發出的信號。

學科
動物
縣市
  • 台南市
  • 佳里區
  • 屏東縣
  • 鹽埔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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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/撰稿 陳寧
攝影 顏子惟 葉鎮中,剪輯 顏子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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化製場是畜牧產業不可或缺的角色,動物屍體在這裡轉換為可以再利用的資源,處理過程衍生的公害與異味,卻困擾著周邊的居民。這樣的僵局,該如何化解?

從住家樓頂往遠方眺望,就可以看到煙囪冒著煙。這裡是全台灣化製場分布密度最高的地區,九家之中有三家坐落在屏東長治的繁華地區周圍。二十多年來,村民一直有苦難言,曾經掛白布條表達心聲,也曾在半夜聚集到工廠大門抗議。他們不斷向地方環保局、環保署檢舉,寫了無數陳情信,惡臭問題卻仍沒改善。

村子周圍的馬路,化製車經常通過的路線,有時會見到不小心遺留在路面的血水、死雞。鄰近化製場的溝渠,也可以看到工廠內流出來的油漬,對附近耕種的農民來說,這些油污一旦隨著灌溉水流入田區,將是一大困擾。

近年來,公部門和化製業者都投入經費改善廠內設施,但從歷年來的違規紀錄可以發現,業者雖然裝了空污處理設備,卻不見得時時依照操作程序開啟。再加上,從民眾檢舉有臭味,到環保單位進行採樣、進一步安排嗅覺判定員做檢測,中間往往要耗費漫長的行政流程。公部門和業者的作為,很難讓民眾有感。

化製場除了從畜牧場收集斃死禽畜屍體,也會從屠宰場、肉品分切廠和食品加工廠,收集動物性廢渣,再製成肥料,或加工成肉骨粉,添加在動物飼料中,補充蛋白質來源。根據農委會統計,斃死禽畜大約占化製場處理量的15%,卻是最容易造成臭味的來源。

農委會與地方政府長年宣導,請農民妥善存放動物屍體,以覆蓋或存放在有蓋容器等方式,減緩腐敗發臭的速度。但我們實地走訪幾處養禽場,仍發現有農民習慣把屍體直接放在牧場門外,露天放置,等待化製車收取。

不只屏東繁華地區的民眾,飽受化製場公害困擾,雲林褒忠、東勢一帶也有一群村民,持續和臭味對抗。他們不只檢舉臭味,也揭發金海龍化製場偷埋暗管排放污水、廠房涉及違建等問題,希望為村民爭取呼吸新鮮空氣的權利。2019年7月,金海龍廠方到社區舉行公聽會,決議先減少處理量,作為改善臭味的第一步。金海龍宣布8月起停收彰化以北斃死禽畜的消息一出,對仰賴其協助清運的畜牧業者來說,有如投下一顆震撼彈。

彰化以北縣市的養雞、養豬協會和地方政府農業局,一個月以來,不斷協調其他化製業者代收,就怕死雞死豬無處去,引發環保危機。但長期面臨民眾抗議,業者受理斃死禽畜的意願也越來越低,處理費用也連年調漲。畜牧業者期望,政府能盡快出資增設新的化製場,當民營業者拒收時,還有公辦化製場能介入處理。

事實上,2019年2月,屏東三家化製場也因遭到連續開罰,以歲修為由,聯合停收三天,牧場的斃死禽畜無處可去,引發一場畜牧業內的風暴。農委會則表示,目前台灣每年產生的斃死禽畜約為四萬五千噸,現有化製場的總處理量,則為十三萬噸,並非量能不足,而是分布區位不均,建議畜牧業者應該積極規劃自場處理的方案。

彰化埔鹽的這家養雞場,一年多前裝設了自場化製設施,希望加強牧場的生物安全,減少動物傳染病侵襲的風險。

手裡拿著飼料,慢慢蹲下身,園子裡的母雞馬上湊過來,搶著享用大餐。二十年前,蔡桂輝返鄉接手父親的蛋雞飼養事業,一邊維持傳統籠飼,一邊打造放牧飼養區,著手轉型經營休閒農場。

台灣地狹人稠,畜牧場分布密集,因為工作需要,頻繁往來各牧場間的人、車,都可能成為病原的傳播者,專門運送病死畜的化製車,風險更是高。為了避免化製車把外面的病原帶到自家農場,造成交叉感染,蔡桂輝決定裝設小型化製機。飼養規模兩萬隻雞的牧場,平均每天會有三到五隻死雞。化製機中的益生菌,只要十二小時就能完全分解,成為可以再利用的資源。

然而,自行設置化製機的費用,比起委託化製場代處理高昂許多,像蔡桂輝這樣的畜牧業者,在產業中仍是少數。

數十年來,畜牧產業的快速發展,豐富了人們的餐桌,廢棄物的處理卻仍有很大的改進空間。與化製場為鄰的人們,何時才能盼來呼吸新鮮空氣的日子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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動物, 公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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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/撰稿 陳寧
攝影 顏子惟 葉鎮中,剪輯 顏子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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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中市和平區的武陵農場,遊客除了為盛開的櫻花著迷,獼猴們的一舉一動,更讓大家驚喜。花朵、嫩葉、果實,都是台灣獼猴喜歡的食物,牠們正吃得津津有味,享受著大自然提供的美食。不過聰明的獼猴也已經學習到,一旦人們來了,代表食物也出現了,於是只要有得吃,獼猴就往那裡去。

台東縣東河鄉的登仙橋遊憩區,目前成為近距離觀察台灣獼猴的熱門景點,遊客因為好奇,想親近獼猴,常常會拿出食物吸引牠們靠近。但獼猴畢竟是野生動物,一旦我們越過應保持的界線,就容易產生人猴衝突,獼猴原有的生態行為,也開始有所不同。

鄰近大台北都會區的陽明山國家公園,部分猴群的覓食模式,正逐漸改變。野生動物看到人類,一般會盡速逃離,但這群出現在路邊的獼猴,不但不怕人,還會不斷朝車輛靠近。

陽明山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,山林間樹葉、果實充足,對獼猴而言是優良的棲息環境。早在1985年國家公園成立後不久,就在普查下確認,紗帽山一帶有獼猴分布。

不過從2018年開始,陽管處察覺,在國家公園範圍內的觀光熱點區域,有遊客不當餵食獼猴的現象,既影響野生獼猴的飲食健康和習慣,也造成用路安全的疑慮,甚至讓獼猴的生育率上升,族群數量增加,超出自然環境承載量。

面對這個棘手的問題,陽管處開始加強巡查、開立罰單,仍無法全面遏止餵食亂象,最後只好從獼猴下手。在東海大學生命科學系研究團隊的建議下,採取驅離策略,雖以漆彈槍嚇阻,不造成傷害仍是最高原則。經過巡查員與志工半年多的努力,獼猴聚集在路邊覓食的密度,總算有降低的趨勢。

不過驅趕只是一種手段,更重要的是,正確觀念能深植每位遊客的心。「不餵食、不干擾、不接觸」,是人類在野外遇到獼猴時,應保持的三不原則,人們一時的好奇,往往對牠們造成永恆的傷害,唯有用雙眼觀察,才是和牠們相處最好的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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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/撰稿 張瑜珊
攝影 陳添寶 陳慶鍾 柯金源,剪輯 陳慶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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霧峰區農會香米產銷班第九班,在班長胡坤熹的帶領下,從2015年開始施行友善農法,不過這群堅持不用農藥與化肥的農友,一度面臨嚴重的鼠害侵擾。每當老鼠到田間拜訪,不只會在田埂上鑽出一個個鼠洞,讓田區面臨漏水危機,農友辛苦種出的稻作,更是被牠們從根部啃食,無法成長茁壯。

負責輔導該區的水保局台中分局,以及霧峰區農會,眼看資深農友們全都束手無策,特地邀請屏東科技大學野生動物保育研究所鳥類生態研究室團隊,與生態觀察家李璟泓,一起走訪田區、商討對策。評估當地地形條件與鳥況後,他們決定引進「猛禽棲架」來幫農友解憂。棲架作法源自歐美國家與澳洲,農友常在果園中豎起竹竿,吸引掠食性鳥類停棲,幫忙嚇阻田間的小型野鳥。

2012年起,屏科大研究團隊陸續發現,死亡黑鳶體內有劇毒農藥加保扶殘留,此外還有農委會免費發放給農友的老鼠藥可滅鼠,足以證明台灣猛禽正面臨二次毒害的威脅。積極展開救援行動之餘,研究團隊也推廣棲架、巢箱等生物防治作法,希望台灣農友能以更友善的方式解決鼠害與鳥害,還給生活在平原的猛禽,居住正義。

於是,一場名為「邀黑翅鳶來捕鼠」的棲架推廣活動,在霧峰五福社區的福德祠前展開,以往屏科大野保所團隊只在鳳梨田中實驗,這是他們第一次改到稻田中架設。幸好,棲架豎立後一個月,黑翅鳶來報到,透過自動相機的監測,能夠看出有一對定期前來的黑翅鳶,締造一個月捕食67隻老鼠的紀錄,這不只減緩當地鼠害,更讓黑翅鳶一舉成為當地農友的新寵兒。

親眼見證棲架為農田帶來的助益,原班人馬一年半後,決定再次舉行教學活動,並廣邀各地的朋友,一起認識這種生物防治的作法。擁有先前的實作經驗,再歷經一年多的觀察,當地農友一個個從半信半疑的初學者,搖身一變成為棲架推廣的專業助教,甚至主動提供鑽洞機等農機具,讓搭設過程更順利。


畫面提供 水保局台中分局

除了學到作法,學員更了解到,若想在田間豎立棲架,該田區必須符合不用藥的大前提,才能避免被吸引來的猛禽,無辜遭受二次毒害;選定的地點,也得和電線桿與樹林保持一定距離,否則將難以成為黑翅鳶停棲的首選。只要選對架設地點,就有機會頻繁地看到黑翅鳶前來覓食。

棲架的搭設,不只讓五福社區的香米田,上演一場又一場的捕鼠秀,更提供黑翅鳶安心交配的場域,進而在周遭築起生兒育女的新家。除了黑翅鳶,棲架也常吸引到大卷尾、紅尾伯勞等食蟲性鳥種來使用,顯示農田生態系中的生物多樣性,也間接達到蟲害防治的效果。


畫面提供 水保局台中分局

聽聞西部平原的成功經驗,同樣落實友善農法的台東達魯瑪克雜糧產銷班,決定也邀請屏科大來教學,面臨嚴重鳥害的他們,希望透過棲架搭設,吸引猛禽前來驅鳥。這是研究團隊第一次在東部舉行推廣活動,由於周遭地形不同,能吸引到的鳥種也可能不一樣,但他們始終秉持樂觀其成的態度。

歷經一個午後的教學,達魯瑪克農友搭起屬於部落的第一支棲架,他們由衷期盼周邊的猛禽,能前來賞光。仰望著高聳的棲架,回憶起兒時,每逢小米田燒墾之際,耆老總會交代,至少要留下一棵大樹別砍,為的是讓老鷹有停棲的地方,顯示前人或許更早擁有生物防治的智慧。

透過猛禽棲架的作法,能替農友省去購藥成本,並讓生態鏈中各階層的消費者,發揮互相制衡的本能。然而棲架的豎立,永遠不只為了捕鼠或除鳥,更是為了營造友善的農耕環境,讓生存在台灣平原的猛禽,早日脫離二次毒害的夢魘,重建農田本該擁有的完整生態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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動物, 農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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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台東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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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/撰稿 張瑜珊
攝影/剪輯 陳慶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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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希望台灣牛的記憶,消失在年輕世代的生活中,七年級生高一鑫花了好幾年時間,四處向老農學習牛耕技巧,希望盡可能傳承這些即將失傳的知識。

2015年,高一鑫來到彰化溪州,想拜訪一位當地仍在用牛耕田的老農。雖然打了幾次電話,都連絡不上對方,卻牽起了他和溪州這片土地的緣分,他帶著水牛拉拉,在這裡落腳,和溪州當地行銷友善農產的團隊合作,開始一步一步實現他推廣牛耕文化的夢想。

高一鑫也帶著水牛到校園裡,讓幾乎沒機會見到水牛的農村小孩,認識屬於他們阿公阿媽的文化,2019年,他也決定租下一塊地,用牛耕作,並且募集消費者認購。

從一開始決定養牛,在訓練水牛拉拉的過程中,遭遇不少挫折,同時也感覺到生活有種被牛綁住的不自由,經過幾年摸索,高一鑫總算開始感覺到,能夠堅持在這條路上、追逐夢想的自己,是幸福的,也希望更多人能夠品嘗到粒粒皆辛苦的牛耕米之味。

學科
動物, 農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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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溪州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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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/撰稿 陳寧
攝影 顏子惟 葉鎮中,剪輯 顏子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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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林村以歌舞與祖靈重逢 重建小林人的驕傲

當年誰也沒想到,中度颱風莫拉克,竟然在五天內降下2884毫米的雨量。台灣第一大河高屏溪,有如一條吞噬天地的水龍,所到之處災情遍布。縣市合併前的高雄縣甲仙鄉小林村9到18鄰,是受創最嚴重的地區。十年前親眼看著土石流淹沒村莊的羅潘春美,想起當時情景,還心有餘悸!

71歲的羅潘春美,當年離開已經消失的故鄉小林村時,一下直升機就哭喊著:「我們小林整個不見了!小林不見了啦!」現在的她,站在舞台上受訪時說:「2009年8月,那一座獻肚山崩下來,帶走462個親人,那時候我站在我家二樓看,瞬間崩山之後,就完全看不到我們小林了,什麼都沒有!底下盡是一片土石流,哭到哭不出來,現在比較不會流眼淚了,我們要走出來啊!」

問春美阿姨如何走出來,她說:「我非常感謝我們的團長阿亮,八八風災後,我們很痛苦,他組織這個舞團非常有心。阿亮都去找古調讓我們來學,我們每個星期二、星期四都有團練,八年來從來沒有間斷!」

災後的小林村分為「五里埔基地」、「日光小林」和「小愛小林」,春美阿姨現在住在日光小林。她口中的阿亮,是日光小林社區發展協會的總幹事王民亮,也是小林村在經歷八八風災後,重建工作的推手之一。

王民亮表示,日光小林大概有120戶,居民大概150人。「我們年輕人返鄉之後才知道,原來我們的祖先其實是從台南過來的平埔族,把這個脈絡搞清楚,就不會那麼在意今天是不是原本住在小林村,那個意義是,你知道祖先從哪裡來、文化根源又是什麼,甚至,我們還有屬於自己的古歌謠!」

文化重建、族群認同,是小林人最重要的心靈慰藉。今年38歲的阿亮,在2011年成立大滿舞團,帶領小林人透過古謠、舞蹈和演出走出傷痛。邦思齊才5歲,卻非常熟悉每首古謠,他說:「我一直聽、一直聽,聽媽媽唱就會了!」

八年來,阿亮和社區夥伴一起訪問耆老、共同團練,沒有間斷,一個二十人的素人舞團,不僅出國表演,還獲得2019年第30屆傳藝金曲獎的肯定。

離小林村十二公里的甲仙街區,坐擁山河景觀,位居南橫出入口,在八八風災前,一直是高屏溪上游旗山溪,在山區最熱鬧的商業地帶。甲仙商圈店家鄭添德回憶起八八風災,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林村的災難與甲仙的沒落。

鄭添德說:「像小林村死了將近五百人,活下來的人歷經遷村,再加上甲仙周遭的村子又遷到大愛永久屋一千多人,甲仙本來就是個小鎮,沒什麼人,遷那麼多人、死那麼多人,根本像死城一樣!直到現在,南橫公路又還沒修好通車,唉!」他在甲仙經營山產店,原本生意興隆,但莫拉克颱風之後,遊客驟減,只好改賣牛排,做當地人生意。

南橫三星甲仙形象商圈理事長陳敬忠,人稱「阿忠」,面對災難十年後甲仙的挑戰,他認為甲仙人要認清現實,回頭看原本的甲仙到底擁有的是什麼。「我們以前靠大自然給我們帶來資源,賺了一些錢,當時大家經濟都不錯,但是歷經南橫不通、卡玫基颱風,再來是八八風災,是不是要想一想、看一看,自己還剩下什麼。」

全國最大永久屋「杉林大愛園區」課輔班 孩子們重建「我眼所見即是天地」

莫拉克颱風後兩年內,慈善單位與宗教團體,陸續在三十九處基地上,興建3300間的永久屋,其中最大的基地,位於高雄市杉林區的大愛園區,一共有1002間永久屋。

就業不易是永久屋居民最頭痛的問題,當大人必須長期外出工作,孩子的照顧怎麼辦?杉林大愛有個八八腳落課輔班,孩子在這裡上課、寫作業,也要學會自己煮東西吃。

課輔班老師陳麗惠說:「在這裡就業滿困難的,所以居民大部分還是回到山上去種植農作物,小孩子就會丟著,跟家庭比較脫離啊!剛開始的時候,我想說你沒飯吃,有時候星期六、星期天到我家去吃飯,後來想想不對,一直供應他們吃飯,不是長久之計,對孩子也不好,所以我開始想,該如何培養孩子自主也自煮的能力。」

陳麗惠是高雄市杉林區集來人,孩子稱她為麗麗老師。二十年前她住在台中時,遇到九二一大地震,地震後回到集來,又遇到八八風災,現在的她也住在永久屋,為需要被照顧的孩子打造第二個家。

陪伴孩子成長不容易,面對這艱鉅又幸福的任務,麗麗老師也曾經因為身體撐不住而想要放棄。「(民國)107年底,我身體真的負荷不了,曾經想要放棄,可是有一個晚上,一個孩子哭著跑來找我,說阿媽打她。就在那時候,我又燃起了要照顧孩子的希望!」

課輔班的班規洋洋灑灑,貼在牆壁上,全是基本的生活規矩。除了上課之外,每個星期六早上,孩子們也要練習服務社區。師生一起做資源回收,所得收入分成三等份,1/3是課輔班基金、1/3是小朋友零用金、最後的1/3要回饋社會。

課輔班的孩子都有夢想,雅蓁想當美髮師、家榮想做廚師、博硯想成為一名專業的棒球選手。博硯穿著一件衣服,上面有句源自布農族的座右銘,他說:「這句話是我們巴楠花部落小學六年級畢業的時候,去爬嘉明湖,老師建議我們做一件校服,然後就有人提議這個『我眼所見就是我的天地』。那個天地不等於你所看到的那個土地,天地是學習跟經驗的意思,就是我看到的一切,我都可以學習,都值得我們學習。」

努力重建生活 旗山溪洲以老顧老 那瑪夏南沙魯共煮共食

2009年8月10日,旗山溪的水退了,才看得到園子裡的香蕉樹。台灣曾是香蕉王國,高雄市旗山區的溪洲,是王國裡最富庶的地方,因為千百年來的氾濫,沖出了肥沃的平原。

可是,莫拉克颱風造成社區淹水達210公分,嚇壞了習慣淹水的溪洲人。幸好在颱風來之前,溪洲南新社區已經發展出「老人照顧老人」的共老模式,及時在八八風災後發揮重建功能。

南新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徐林素卿解釋,「我們在民國93年,開始推動關懷據點的工作,像是92歲的班長陳柯緣阿媽,負責幫學員點名,林郭準阿媽從93年開始洗米到現在,而我今年剛好滿65歲,是這裡的主管。」

社區長輩們每天早上七點半,到活動中心集合,先打不倒翁熱身,再跳毛巾操鍛鍊筋骨,用蒼蠅拍互打氣球,也是遊戲的一部分。徐林素卿馬上指著104歲的阿媽說:「這個阿媽,事實上是在莫拉克颱風前一年,手已經舉不高了,但是你想想看,98年到現在已經十年了,她到現在幾乎沒有退化!」

旗山溪支流那托爾溪山洪暴發,帶來巨大土石流,也在莫拉克颱風期間重創高雄市那瑪夏區南沙魯部落。八八風災後,南沙魯大部分居民,幾乎都放棄原居所,遷到杉林大愛永久屋。林春福的家人和少數族人不願下山,選擇留在部落一起生活。部落人少,共煮共食方便又能凝聚情感,負責煮的是林春福的媽媽,已經煮到第十年。

隔天清晨,菜車開進南沙魯,為寧靜的部落拉開一天的序幕。三十出頭的林春福,是老獵人,也是新農民,三年前他和族人合作種龍鬚菜,為部落創造新產業。他固定請四個部落婦女採收龍鬚菜,她們雙手齊發,速度非常快。

四個家庭種不到三甲,看似規模很小,卻能支撐留在南沙魯的族人,最基本的生活開銷,也讓林春福可以安心在部落生活。

留在阿禮部落 生態旅遊與林下養蜂創造生機

位於屏東縣霧台鄉,台24線最深處,高屏溪上游隘寮北溪畔的阿禮部落,在莫拉克颱風後,交通全斷。部落唯一的聯外道路台24線,當時被族人調侃是,只有山羊和猴子才能走的路。地質不穩定的因素,使得現在的台24線,還在修補中。不過,跟道路比起來,人的重建似乎好很多。


攝影/李慧宜

7月15日這天,屏東科技大學森林系在阿禮部落,舉辦一場林下養蜂觀摩會,附近神山、大武部落的人,都來參觀包泰德、古秀慧的養蜂場。

颱風後留在阿禮的泰德和秀慧,十年來持續推動生態旅遊,2018年5月,在屏科大的協助下,開始投入林下經濟的養蜂事業。屏科大森林系教授陳美惠說:「在森林裡要找到一個生產項目,又比較有經濟的可能性,我想蜂蜜是很好的選擇,因為台灣蜂蜜的需求量滿大的,我們的生產遠遠不足,所以這是山村部落在兼顧森林生態保育下,可以創造的經濟機會。」


攝影/李慧宜

一個蜂箱大概有四到五萬隻蜜蜂,包泰德、古秀慧共有十二個蜂箱,一年兩個月過去,他們已經學會照顧蜜蜂。養蜂是項專業工作,為了陪伴部落發展養蜂,屏科大特地成立養蜂小組與養蜂場,整合業界的技術與觀念,無償提供給部落學習。

屏東縣霧台鄉是台灣西魯凱族人口最多的原鄉,可是八個部落,有四個遷到山下的永久屋,族群延續因為八八風災面臨嚴峻挑戰。

入夜後,包泰德、古秀慧利用零碎時間,用陶土捏塑出阿禮部落周遭的群山。用手指「造山」,既能讓內心沉靜,也是以後訪談耆老、留下部落故事的重要工具。四周一片寂靜,只有一盞燈光,留下來的人試圖重建山的形狀、水的流向,他們期勉自己,能記錄下西魯凱族人的遷徙與勇氣。

年輕勢力投入災後重建 為高屏溪流域帶來新能量

2014年8月8日,「莫拉克颱風災後重建委員會」卸牌,象徵政府完成重建的階段性任務。同年9月1日,高雄災區的民間社團,共同組成一個「小鄉社造志業聯盟」,持續第一線重建工作。小鄉社造志業聯盟總幹事陳昭宏說:「重建區是農村,相對而言比較脆弱,所以遇到災難,傷害就會更嚴重!我覺得回頭去看,就是在面對這些事情,如何讓在地更有力量,是最重要的!」

小鄉社造志業聯盟的發展基礎,是高雄旗美社大莫拉克重建站對災區的服務經驗。最特別的是一股年輕勢力勇於承擔重建的任務。在旗山溪洲南新社區,可以看到小鄉社造陪伴社區,推動老人安養的身影,杉林大愛八八腳落課輔班的攝影課,也能看到他們推動的「120公分的角度」攝影計畫。

災區產業振興的工作,小鄉社造更是全力投入,7月6日這天,他們與高雄市六龜區新發地區的山茶茶農第二代,合作舉辦一場文化體驗。小鄉社造專員葉晏慈說:「在這邊工作久了就會發現,其實資源非常豐富,因為靠山,是我們所謂的里山生態,然後有很豐富的自然資源,還有很長久累積的人文歷史。」

其實,如果沒有莫拉克颱風,山村、農村的問題依舊存在,高齡化、隔代教養、產業重振,樣樣都是考驗,在八八風災之後,小鄉社造的年輕人,義無反顧投入重建,對台灣社會是一種重要宣示。


攝影/李慧宜

十年變遷 自然與人的改變 在地才能長出重建力量

十年前的張淑菁,是在泡沫紅茶店打工的年輕媽媽,如今的她,是一個專業社區工作者。在莫拉克颱風十周年前夕,她帶著兩個孩子,重回當年躲避堰塞湖潰堤的樓頂,臉上充滿感恩與自信。

沿著旗山溪畔的老路,王民亮開車回到小林村原址,為祖父和父母依序獻上小花。小林村紀念公園的一張長椅,代表一個罹難的家庭,坐在屬於自家的椅子上,王民亮不再只是一個人,他擁有舞團、日光小林社區,更擁有面對一切挑戰的勇氣。

荖濃溪畔的大智瀑布,在風災時嚴重崩塌,十年後已經長出青草與小樹;而被獻肚山土石流掩埋的小林聚落,現在已是年輕的次生森林,唯一可以辨認的,是沒有被沖毀的那棟矮房子。

十年了,復原過程步步艱辛,杉林大愛的孩子用學習重建新天地,倖存的小林村人,用唱歌來撫慰人心,只要細細回想,往日時光其實就在眼前。

學科
山林, 災害
縣市
  • 高雄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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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高雄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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